杨博道:“那只好加派人手了。”成功道:“那好,我请问你,我们的工程,场地以及设施,可以负载那么多的人吗?你不会再去想,再加几部提升机吧,这样的话,我们的利润更低了。”
钱多看了看成思思,道:“也许,我们可以采取以前在D市那里那样的做法。将组分得更细一些,然后组与组之间再进行评比。”
成功道:“组与组之间进行评比?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工人的劳动强度已经足够大了,他们怎么能够更受到刺激?说句实在话,他们坚持了这么久,没有人生病,也没有工伤,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李固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接这个工程呢?”林江的脸上有了一些得色,他在庆幸:“幸亏当初自己抽身抽得快,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收场了。现在依他们的作法,还是需要延长一个月左右,这个工程很特别,就是延期一天,老板都会跳楼的,上次的事情,就充份说明了这一点。等老板跳了楼,看他们问谁要钱去?自己的工钱也就不用说了。成功啊成功,你认为,我会这么甘心让你骑在我的头上呀,门都没有!”
成功望望这个,看看那个,这个时候,他有点像汉朝开国皇帝刘邦,遇事便问部下“计将安出?”,好像自己一点主见也没有,等部下抓好了牌,交且整理好以后,再交到他手上,然后站在他的背后,教他怎么出牌,他只是当作一个面子人物而己。不同的是,当时刘邦的神情是焦急的,而现在成功的表情却很冷静。
成思思看了看众人,道:“是不是工期的问题?这个问题好解决呀!去找工程方延一下,不是得了吗?”这是一句最没有水平的话,如果不是出自成思思,而是其他人之口,这个不被成功狠骂一顿才怪。
钱多眼睛亮了,他接过成思思的话头,道:“还是思思小姐说得对,一句就说到了点子上,”
成功没有发作,反而笑问道:“钱工,何以见得呐?”
钱多道:“我们知道,要吕总那边延期工期,似乎不太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想一想,吕总为什么不敢将工期再延后?是因为他背后的买主!我们为什么不去求那些买主,适当的时候,送送礼,说说好话,相信人家也会体谅我们,而同意将工期延后一月两月的。毕竟我们的工期是八月十五,或者是九月初十,延期一个月,也只有十月初十,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的。”
成功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兴趣,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执行这个方案呢?”
看到成功这个急于知道答案的样子,钱多不禁心里一阵狂喜“成功终于向我问计了,成功终于向我问计了!”他跟了成功这么些年,成功基本上没有问过他有些事情该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就可以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他只是依成功的指令执行,再将执行的效果向成功呈报而己。不像百里清,可以替成功出谋划策。
有时候,他恨恨地想,有些方案,其实他是想到了,只是成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己,而将机会给了百里清。有些计策,如果给他出,绝对比百里清要高明。
现在机会来了,他得好好把握,特别是思思前面,不好好把握一番,他对不起这个机会,也会后悔一辈子。
他略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去找吕总,然后再由吕总出面,请那些买主们开个座谈会,将我们这个工程的难处说一说,得到大家的同情,然后看大家的反应,如果大家都能接受我们的困难,我们就更好了。如果,他们不接受,我们可以私底下一家一户的谈,可以提了一部份的赔偿金,这样他们也没有什么话说。只要通过半数人,同意工期延后,我相信,也许就可以成功。再说,他们的时间还足得很,没有必要催得那么急。”钱多说着,眼睛往成功以及成思思身上瞟,前者还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也无法得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后者则是微笑着,好像是钱多说出她的心声。于是钱多更来劲了,道:“对于那些买主,我们可以给他们讲道理,他们是懂礼的,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如果连短短的一两个月都不能延的话,那么,这些买主也太不通情达理了。”说得这里,他故意停了停。他在等成功的问话。有些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好,也有一些话,是需要别人问的。有时候,自己满肚子的主意,如果没有人问起,也只能闷在葫芦里。
成功并没有问他的意思,而是将目光对准了李固,道:“李工,你的看法呢?”李固也知道成功一定会问他的,所以,他在钱多叙述的时候,他一方面在紧张地思考着钱多的话,是对还是不对,对的地方在哪里,如果不对,怎么改进?另一方面,他也在细细地观察成功的反应,这一点,他显然没有任何发现。因为成功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如同听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故事一般。
现在成功点名了,李固没有办法,只好赌一把了,他赌成功会同意钱多的看法,而且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既然你做不到,早一点向人家说清楚也是好的,总胜过兵临城下时再去抱佛脚。他清了清噪子,道:“我以为,钱工的方案是可行的。我相信,那些买主们,也不会将事情做得那么绝。如果万一,我们的工程完不成,工程方没有能力达成合同的要求,他们也须承受这一后果,这显然与我们去求他的效果是一样的。”
成功道:“你是完全同意,还是对钱工的方案有所补充?”
李固道:“完全同意谈不上,毕竟我们没有事先沟通过,但大体上也差不多了吧。至于补充,我认为,我们可以选择在元宵节进行,如我们举办一次元宵座谈会,请那些买主们来参加,我们可以边吃边谈,这样的话,收效可能大一些。”成思思点了头,她认为这个方案可行。见思思点了头,李固的血一下子喷到脑子里去了,他感到一阵阵没来由的兴奋,他暗暗作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再接着道:“中国的文化,是礼的文化,讲究礼尚住来,你对人用礼,人家也会对你礼。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一点,我相信,买主们也不会强人所难,不,不是强人所难,更准确一点地说,是要求我们做些做不到的事情。”
成功道:“很好,很好,你还有什么补充意见没有?”见成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得到了成思思的点头微笑,李固此时的心,都在云端,他哪里还有更好的意见?他道:“先让我们将方案定下来,我们再来一项一项地计划吧。现在我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
成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对了,杨工,你的看法呢?”
杨博的心思可没有李固那么快,那么多,他的反应比较迟钝,但是,他却是实力派,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事,先干了再说,成功最是喜欢他这一点。不然的话,他的能力不如钱多,反应不如李固,成功也不会将他安置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全权负责工程的质量工作。
杨博想了想,道:“我暂时没有什么方案,这个问题嘛,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才行。不过,我觉得,钱工他们的方案,应该是最后一着才是,是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能用。”成功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今天找不到好的法子,我们就可以依钱工的法子办了?”杨博点了点头,道:“这是最后救命的一招,为了保命,也只能用了。”
成功看着林江,林江没有等他开口,便道:“我完全同意钱工和李工的看法,我认为这样切实可行,收效大,成本小,风险低,划得来。”
成功看了看百里清,道:“百里顾问,你的意见呢?”
百里清摇了摇头,道:“这个方案不行。”
“为什么?”“哪里不行了?”钱多李固同时问道。
百里清平静地说:“你们也不想一想,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上次吕总至于急得要自杀吗?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估计他只有有一丝丝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的,哪里有我们说的这么简单?这是其一,其二,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合同是工程方吕总签的,而承包合同,又是林副总和成总签的,你们认为合同就是一张废纸呀!”
钱多他们不说话了,因为百里清说的也是实话,他们无法辩驳。
成功道:“那依你之计呢?”
百里清道:“想一想,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此时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那好呀,你有办法,我们也高兴了,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再补充一下,也可以走出目前的困境呢!”林江道。
百里清道:“现在听我分析,请示工程方,甚至买主改变工期,这个方案确定是不可行的,所以,大家也不要再去动什么脑筋了要解决这个问题,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