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使赵佩柔猛然清醒过来,本能地将赵天日快速推开。
“柔儿,你还好吗?有哪儿不舒服吗?妈妈是不是把你给打疼了?你也别怪妈妈这样对你,奶奶知道你在这个家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头,感谢你的善良与宽容。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熬不过几年了,我现在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经常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满足了。”奶奶一边细语,一边打量着赵佩柔。
“奶奶,您别说这种话,您要说的我都懂,我怎么会跟自己的妈妈生气呢?我没事,您就别担心了,您会长命百岁的。”为了不让赵老太担心,佩柔偷偷将卷起的衣袖轻轻放下。
“到了我这个年纪,不求长命百岁,但求家庭和睦,只是委屈了你。来,让奶奶看看,你都伤到哪儿了?”赵老太从头到脚仔细检查着佩柔。
“我真的没事,虎毒不食子,妈妈就做个样子罢了,哪有真的忍心下狠手呢。”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赵佩柔起身在奶奶面前转了几个圈。
“真的没事?”赵老太仍有些不放心,还是起身对赵佩柔上下打量了一番。
“奶奶,我能骗您吗?真的没事啦,您就放心吧。”赵佩柔强忍着奶奶正碰触着自己受伤手臂的痛,笑嘻嘻地握回奶奶的手。
“真的没事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奶奶看着露出笑脸的佩柔,也相信了她的话。
“对了,我现在有话想单独和小天聊聊,可以吗?”奶奶温柔询问着赵佩柔的意见。
“嗯,那我先出去了。”赵佩柔起身轻轻将门带上。
赵佩柔离开良久,赵老太也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只是坐到椅子上,盯着自己这个孙子叹息着。
“奶奶,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知道这一天迟早要面对,赵天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了口。
“小天,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让你明白。我知道你和佩柔的姐弟情深,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很多事情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我行我素了。虽然我们赵家不算是大家族,但多多少少还是得注意点影响才是,你觉得呢?”奶奶点醒道。
“奶奶,您想表达什么?”虽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奶奶今天的话中话还是让赵天日颇感意外。
“这么多年过来,奶奶什么时候逼过你?你从小就不愿意承认佩柔这个姐姐,那会儿是因为年纪还小,不承认她,我只当你是不懂事,而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况且你和佩柔现在的关系也很亲近,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认她作姐姐?”赵老太顾及着赵天日的感受,也只是看破不说破。
“承认她是我姐姐对你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们为什么都要来逼我?”赵天日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奶奶,我知道您是真心喜欢柔儿,所以心疼她,但我就算不承认她这个姐姐,也不影响我跟您一样,有着守护她的承诺。其实,就算换一种方式相处,她也依然会在您身边,不会离去。”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让你承认佩柔真那么为难,那我也不再反对你父母现在为你订婚的这个决定。”未避免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赵老太终于亮出了杀手锏。
“订婚?订什么婚?和谁订婚?奶奶,您为什么现在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奶奶坚定的眼神让赵天日感觉到不安。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错得离谱,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赵老太老泪纵横。
“奶奶,怎么会失去我们呢?我们是一家人,我和柔儿一定会好好呆在您身边,永远孝顺您的。”赵天日试图说服赵老太。
“小天啊,我只想你们是一辈子最亲的家人,不想你们反目、仇视,你对柔儿的依赖那不是爱。你们现在正职青春期,异性之间产生的情愫在所难免,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佩柔,请相信奶奶好吗?”赵老太苦口婆心地劝说法着。
“奶奶,柔儿是天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别说反目、仇视,我疼惜她都来不及,所以您担心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我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赵天日如同磐石一般,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不愿改变。
“小天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赵老太有些颤抖的手落在了赵天日的脸上。从小到大,这是奶奶第一次动手打他。
“奶奶,您要我承认柔儿这个姐姐,我做不到,您要我和别的女人订婚我更做不到,我能做到的就是答应您,无论过多久,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守护柔儿,给她最大的幸福。如果没什么别的事了,您先去吃饭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知道奶奶最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为了不影响奶奶的情绪,赵天日索性结束了这次的谈话,不想再继续和奶奶争辩。
赵天日对奶奶的承诺似乎并没有做到,因为他的原因,张庆英将一切不顺的气都发泄到了赵佩柔身上,分分钟让她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很多次,因为赵天日没能及时出现,而让赵佩柔受尽委屈,以至于赵天日非常自责,他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佩柔摆脱这种生活。
周一,对每个人来说是新的开始,也是煎熬的开始,可对赵佩柔而言却正好相反,若不是入学前就和奶奶有了约定,赵佩柔此刻竟如此依念寝室,这里比家里更让她感觉放松。
在寝室她可以完全地平静下来,听听音乐、看看书,一个人安静地投入到自己的世界。
随着时间的流走,覃佩瑶和赵佩柔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缓和一点,反而变得更加紧张。
“赵佩柔,你弟弟小天呢?他还好吗?”这是这半个月以来,覃佩瑶第一次主动叫住自己。其实,她故意强调弟弟两个字,只是想提醒赵佩柔明白自己的身份罢了。
“你问我干嘛?直接问他嘛。”赵佩柔很明白她的用意,却也不想和她争辩。
“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毁了他的。”覃佩瑶显然没有赵佩柔那么淡定。
“我哪样了?”面对这样的指控,赵佩柔很不服气。毕竟,那天隔着门听完奶奶和赵天日的对话后,赵佩柔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不要脸吗?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他可是你亲弟弟,你让伯父、伯母以后怎么见人?还有赵家的名声,你都没有想过吗?”覃佩瑶没想到赵佩柔面对这样畸形的感情,竟还可以回答得如此理直气壮,气便不打一处来。
“我……”是啊,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沉默就是帮凶,赵佩柔突然间很乱。
周末很快到了,赵佩柔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赵天日却在下课铃声刚响起的那一秒冲进了她们班教室。
“这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找人请到外面等。”老师冲着冒然闯入的赵天日训斥着。
“你没听到下课铃已经响过了吗?眼镜兄。”赵天日边霸气地回应着讲台上的老师,边朝着赵佩柔的座位走去,在赵佩柔还在发愣的时候,赵天日已经帮她收拾好课本,拿起书包,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干嘛?”赵佩柔没好气地用力甩开了赵天日的手。
“接你回家啊,干嘛?我说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原来是那只眼镜和谐了下课铃声呀。”赵天日恢复了从前的状态,轻松地和她调侃着。
“我自己认识回家的路,不用你每周来接。你这么没事干,不如早点回家照顾奶奶,帮妈做点家务。”明白赵天日的用意,赵佩柔决定不再坦然接受一切,或许只有自己的拒绝,才能换来赵家日后的风平浪静。
“好啦,你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前提是,你在我身边。”赵天日并没将赵佩柔的拒绝放在心上,反正知难而上,向她挑了挑眉,笑得很开心。难得今天覃佩瑶居然没有像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