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针般落着,溅碎一地晚清秋,窗外梧桐正好,而案前的几枝桃花却是早败了。我推开窗户,朝手心哈了口气。窗外是城阙森如铁,秦王府的金色琉璃瓦间横亘着一条卧龙,檐角处的龙头静默地抬首含珠,远眺着灰色的天空。如今的秦王府不复从前的萧条,一草一木都张显着主人的尊华。
秋末时分,空气里透着些寒意。丫鬟房里的火盆中燃着些零星的碳,一股子焦了的红薯味在空气中起伏,一闻就知道是有人在火盆里打了埋伏。
“谁让你在房间里烤红薯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凶狠的女人站在门外。
“赵嬷嬷。”我一见管事的嬷嬷来了,连忙低了头站在一旁。
“赵嬷嬷,屋外凉,不如到屋里歇歇喝口热茶?”一旁的丫鬟嘴巴甚是甜。
“不了,娘娘让玉扇儿送新缝的衣被过去。玉扇儿,还不快走!”
我心里咒骂了一句,只得乖乖地跟去伺候。那破石榴真是小人得志,想打跨我?抱歉,我可是被践踏惯了的乞丐,她想靠点污辱就让我伤心痛苦,没门!
绕过花园,我来到了西厢房,我步子放重了几分,故意踩坏了些花花草草。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一阵刺耳的谈笑声。
“哈哈,我说是男孩。”
“是吗?本王可认为是位小郡主。”
掀起湘竹绣帘,曜正和皇甫柳儿谈笑风生。那破石榴一脸娇羞地摸着肚子,曜也满脸关切。看到我进门,曜眉头一拧,一下子沉了脸。
“你把被子铺好放下就可以走了,王爷,我让下人缝了小王爷出生穿的衣服,等一下您瞧瞧。”
我咬了咬唇,当没听见他们两的话,安心地铺着床单。我的一只手因为折断了指骨没得到好的医治,现在几乎使不上力气。现在只能靠着另一只手,慢慢地铺床。
“王爷今天晚上不如就留在西厢?”
我的手一颤,指甲勾起了一丝金线。忍,玉扇儿,你一定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