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拉着花花草草他们在旁边还未来得及收的帐篷里换上了回鹘服装。那是件男子的“袷袢”长袍,和中原一样右衽斜领,只是颜色要鲜艳得多。就我身上这件艾德丽斯绸质地的泡子,上下不知道用了多少种蓝色染就而成。湖蓝,深蓝,墨蓝,灰蓝交割的条纹,修出身材曲线。我小心地系好腰带,那腰带是用彩棉编织而成的,花纹艳丽,比我们中原的衣带要宽许多,倒有点像我以前当叫花子的时候捡来绑衣服的破布。我脱下被烤得变了形的中原布鞋,套上到半膝处的羊皮靴。靴上配着一把英吉沙小刀,看上去十分英武。
花花草草他们也欣喜地互相抢着对方头上的帽子,那些四楞小花帽上有着用彩色丝线绣成的图案,上面点缀着珠片,看上去极其奢华。我将长发挽起,挑了顶蓝白相间简单花式的帽子戴上。等我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穿着打扮已经和其他回鹘小伙子无异。
“这衣服很适合你。”加娜塔看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
“我也觉得很合适呢!”这样一块布把自己一围,简单大方,颇有以前我的乞丐破服的神韵!我回头看四个小朋友,他们圆滚滚的身子好不容易挤进了那些衣服里,怎么看怎么像长安街卖的圆皮彩鼓。
看我们换好了衣服,大家也都收拾好东西起程。我坐在一头骆驼背上的褡裢上,脚歪歪斜斜地靠在箱笼边。一只手挡着太阳,另一只手不停地扇着风。骆驼散漫地在大漠上走着,背上的褡裢啪啪地拍着。加娜塔小心地注意着天气和沙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云层在沙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阻隔了一部分的阳光,我喝了口水,天气太热,除了喝水我几乎吃不下什么。突然,加娜塔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几个壮汉手不自觉地移到了跨边的弯刀上,神情戒备。四个小朋友也觉察出了气氛的不对,他们将没吃完的饼子塞进了腰带里,舔了舔嘴巴。然后拍了拍骆驼背,骆驼一蹲下来,他们一个个就从驼背上滚了下来。四个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骨溜溜地转着,他们靠着骆驼,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藏好。对面沙丘上隐约出现了人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