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握住他的手，睫毛微微的下弯，笑道：“我知道，你看到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
当年，那年马车里的惊鸿一见，晏定折与往昔的白蛇大相径庭，气质实力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郗闲……那时竟没有认出他，尽管当时，她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认出。
她慢慢地踱步，突然轻声说：“对不起。”
晏定折笑笑，并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如此说。
郗闲对于街道上的那些东西并不甚感兴趣，只是单单品着这些年的变化，心底五味杂陈。
她的侧脸，安静而恬美，凝脂般的雪肤，洗尽铅华而不着粉黛的颜色，如雪中一点红梅，睫毛扇动的频率恍若蝴蝶振翅，让人看着呼吸就要静止。容貌十四岁到十八岁，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恬静。早年那种艳丽到虚伪的微笑，终究沉淀在岁月里面，不复出现。
走到前面，街道上的人渐渐的少了，郗闲的呼吸渐渐从平稳到了混乱。
街道尽头，是那户姓苏的渔夫的家。
郗闲的记忆力很好，她还记得，当年他们的闺女苏小狗，惨死在山上的时候的样子。
在这里的时候，郗闲停住了脚步，她在犹豫要不要再往前去。
“怎么了？”
郗闲对晏定折并不隐瞒，直接开口说了这档子事。
晏定折根本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他只是淡淡道：“何必在意这些事情？他们在如何，也只是凡人，若非为了彰明县这的特殊性，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与他们产生任何交集。既是如此，你作何这种姿态？”
郗闲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这般，她又偏头睨了一眼晏定折，道：“你所说的人情练达，你达到哪个境界了？”
晏定折微笑不语。
这样的微笑，这样的平淡安静，真是美。
她也不在意他的回答了，拉着他得手，去寻找那家苏姓渔夫夫妻。
越来越近，郗闲渐渐看到了那家人，他们还是以捕鱼为活计，勤勤恳恳的拖着渔网走向小屋，老人突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他卸货的动作微微一滞，转头看向码头上的那对妖神眷侣，满是皱纹的脸上渐渐的舒展开，露出了真挚纯朴的微笑。
他们，还记得她？
郗闲看着这抹盛开的微笑，也不禁微哂。
这种不含杂质的微笑，最是能够打动人，尽管那笑容的主人只是一个年近花甲的糟老头。
陡然——
郗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就连她身边的晏定折，脸上的笑容也沉下了。
那老人脸上淳朴的微笑，在一瞬间，变得阴狠而诡异。
那一瞬间的转变，让人目不暇接。
把明天的也更上了，明天考试，请恕不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