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静静地等着她，脸上仍是单纯可爱的笑。
郗闲猛然间抬起头，那一霎，竟有种佛门里面北宗顿悟的感觉。仿佛是晕眩了片刻，因为禁制而变得有若凡人的她因为常蹲忽然站起而晕了一下。
便在这晕眩的一刻，她看到了不曾存在的五彩斑斓，在眼前犹如星星般闪耀，缓缓地，这些美丽的图画被黑暗吞噬，一分一分的渗透，逐渐变成苍茫的黑色，再经过时间的分解，化作了眼前的真实。
何谓真实？何谓虚假？
这样的论调宛若昔日庄子梦醒时的迷惘，反倒不如说是大彻大悟的感叹。我梦蝴蝶，还是蝴蝶梦我？
我为真实？还是虚假为我？
郗闲眼前猛然迸发出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多的问题，一个一个尽皆是世上难解的题目，但她却在众多不解中悟了。是为大彻，是为大悟。
你是否明白了什么？
她不禁微笑，依然是以往的那个笑容，眼角微弯，唇角上扬。
“没关系，若没有时间，阿冉你会给我的。”
这是她静默了良久，说出的第一句话。
阿冉看着她的微笑也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嘟囔道：“真不知你的自信哪里来的。嗨，我是知道怎么让你活得更长，活得更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逆天级产物，本来就应该死于自己最辉煌的时候，若不是我心情不错来了这……呵，你就该死了。”
郗闲，你一定不知道。在你每次大彻大悟后的微笑，都是足矣风华绝代的。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风华绝代，只能享有那一瞬的美好，那就是……天道啊！
阿冉记得上一次看到这种微笑，是那个叫秦宸的女子所有的。她当时用开玩笑般的语气对着十五岁的她说，“喂，你只能活一年了！”那个在她眼里只能算得上孩子的少女，毫不质疑的相信了她的话，然后淡淡笑道：“然后，等待下一个轮回呗。”
原本郗闲在她眼里，无疑是比不上那个少女的，无论是容貌还是智慧……郗闲都不及那个少女惊才绝艳。但唯这笑，却是一样的风华绝代。
所以，她破天荒地的将原本酝酿好的台词改了改，说道：“你有一次机会，可以让我为你改命。”
改……命？
那样，真的可以？郗闲看着她，一时猛然想到了什么，便道：“我曾在名扬镜内看到过我的未来，如果仅仅只有十年，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未来？”
“十年？”阿冉轻哂，清秀的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你忘记了，凡人有几个十年？但你能肯定你几千年的生命有人家几十年充实？哦，我说错了，这个位面的时间相对于你是静止的，十年，是在你的位面上算的。十年时间，完全可以让一个少女经历爱情、忘情、成神这些事情，然后在忘情境界里一举突破到大神，在千坟冢内留下姓名，成为天神手下最强有力的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