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目光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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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时代

其实老蔫学习也不错,比起我们强上许多,这也处于他们班班主任的功力,小学暂且不提,单指初中来说,拢共六个班,就一班和四班是好学生多,逃课的少,剩下就甭提了,经常半个班都缺课率,恨不得在学校墙头外面都要一一握手表示同道中人。还会掏出烟抖出一根示意对方嘬起来,点上。

一班老师是个大龄无子女青年,也就是经常用粉笔擦砸我们的英语老师,如果她的英语课有罗永浩十分之一幽默风趣的话,或许我应该是个学英语的材料。

四班老师我都不记得了,反正就记得他们班老是那么多人上课,那么多人学习,都能考个凑合的成绩,也不知道对学生施了什么法术,让他们那么死心塌地的为她争取优秀班主任和孩子们蹲守全勤奖。

老蔫脾气拧,基本上想要做到的事情肯定得做,想要换的手机必须得换,刚看上的手机,第二天就得拿到手里的那种。我和小争在工厂实习的时候他和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老蔫爱干净还喜欢裸睡,他睡在寒腿的床铺,每次他光着钻进寒腿的被窝我跟小争都笑的不行,寒腿那人每天躺在被窝里浑身上下的挠,就跟被窝里无数的虱子一样,而且寒腿从来不洗脚。在他住寒腿床铺的那段日子里,关于寒腿从来不洗脚的情况我们没说过,只是哈哈大笑。

每天早晨走的时候他还没醒,我跟小争翻来覆去掏出几块钱零钱,勉强够他撑到晚上我们回来,其实我们下班也不是都吃好的,大多数时候大饼凉菜一人来瓶啤酒,不过那时候的日子怎么过都是开心极了。

我不记得我们上工厂实习的时候,老蔫怎么没有分配工作,因为那时候大多数人都能分配的上,不过后来我们形影不离,他来我上班的学校睡椅子,去我他们工地吃包子,经常会聚在一起。

其实我们这代人也算是一个特殊阶段,比我们大的那几届都包分配不错的单位,在大一点的那代人还特么赶上了分房子的最后浪涌。再不济他们还赶上了房地产行业还没波涛汹涌起来,总之他们混社会的成就很高,结婚成家的成本很低,让我们可望而不可即。

虽说他们那时候挣的不多,看上去和房价物价的比例仍就很高,但是那算个屁啊,现在的工资和房价物价都没比例了,不抬这个杠了,都是鼻涕和眼泪。

我们这代郊区的孩子很特别,上大学的特别少,初中毕业考试报志愿的大多家人都没给什么意见和建议,家里有亲戚或者哥哥姐姐的或许还给看看,像我这样的,我爸妈都没不知道我填的是不是家里蹲大学的志愿书,他们可能想都没想过大学这个问题,或许大多数家长根本不愿意孩子上大学,赶紧上个技校学点能耐自己出去打食儿去吧,快快地为家里减去负担。混出本事来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以后的弟弟妹妹什么的就归你养活了。

好在我不存在这个问题,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但是,我也没考虑过要上高中,人得有自知之明,我一路蒙混过关九年义务教务了,到了高中在想混,甚至混上大学?那跟臭不要脸有什么区别!指着抄人家一辈子的书本..得了凑合学个专业有地方去就行了。

我不知道初中里谁报了高中,后来上了正经的九流大学,只知道大家我们几个都上了中专技校,想混口饭吃而已,而且真不是读书的料,糟践钱下去太没必要了。

大金在上初二的时候就不想念书了,想在家里蹲,等个子在高一些找个地方上班,寥过此生,本身他也没什么宏图大志。不过其实不用等长个子,我记得我俩从上初二就175公分,一直到现在三十岁了还是175公分,我后背上的成长文就是见证。

他提出退学的时候他家没人管他,他妹妹比他学习好多了,他爱念不念根本没人理他,要不是我一个劲为了上学有个伴儿,在他家连嚷带骂的估计他也就退学了。然后等我刚刚中专毕业去工厂实习,高高兴兴的拿着第一个月工资回家的时候,在村口看见他,旁边站着个土妞手里拿着半拉馒头,呲这大板牙领着一群娃,个个留着大鼻涕冲着我傻笑。

然后大金捂着我的双手兴奋的说,卷总欢迎荣归故里,这是俺媳妇,这几个都是这几年造出来的娃,你看咋样!

我掏出泡泡糖和巧克力让孩子们去一边玩去,送给兄弟媳妇带的二尺花布,她一时高兴,随手扔掉馒头,拿着花布不停的抚摸,爱不释手的看。

递给大金一根以礼河,深深的说,兄弟!你行的。

大金猛嘬几口,缓缓的呼出一口浓烟说,那咋的,要知道当初我就不在上初二的时候就退学了,弄得现在老婆孩子一大堆人,大丈夫痔在腚上,迈不开步啊……哎!

前面皆是我给大金分析没有退学的重要性,要是当时初二退学了,估计也就那样了,如果大金看到这段的话,得给我把他从他妹夫那拿来的中华分我一条,我救了他的青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比大金强一点点,我初中毕业才不想念,到最后人家都开始返校了,我还在家里躺着呢。我当时也收到几个录取通知书,都是那种特别远的地方,要不就是条件不行,那特么宿舍都跟要塌了是的,而且学校门口总是蹲着十几个染着黄头发的不良青年,这要是去了不是活受罪吗!

直到都过了9月1号了,我爸妈问我去那个学校上学,我说都不去,就在家玩了,过段时间我去县城找找亲戚给弄个工作就算了,他们也没在说什么。后来等第一个星期大伙都回来了,都说学校怎么好玩,和一些趣闻,我才燃起读书的欲望,什么好玩的游戏,谁会谈起,女同学特漂亮等等,我了个去,我能受的了这个!立马就去了一个报名交钱就能上的学习,从此踏上不归路。

说的不归路不是去念书就挂了,是从那以后只在家住过两年,一年是不住宿走读了,一年是非典那年刚好没有工作,在家里电脑厅混迹。

转回我们这代人的话题,我们虽然算不上最后一波包分配的学生,但是也算差不多了,我跟小争分在一个工厂实习,毛子开始分在一个加油站,辗转分到了本校的工厂,老凯也分到了本校的工厂一直干到下海经商之前,从未换过工作,八子学校特殊,整个班集体分到一个大公司当保安,没干几天就都跑回来了,老蔫亲戚给找了个工作,大金家里蹲。

这就是我们的年代,以为是工人时代,大家都去了工厂,但是工厂早特么饱和了,用一帮实习的孩子,给少的可怜的钱,熬的住的就是卖青春,比卖春药还霸道,熬不住的就都回家晃荡了。

集体分配,成批撤退,长头发、板儿脊梁,带穗的短裤木屐鞋,终日无所事,聊天打屁***,一天一包廉价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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