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杀猪与杀人,有分别么
“这些基本的操作知道了么?”赵宪军低声询问道。
“恩,知道了。”颜封点点头,用狙击镜望着对面说道,“你给我说打谁吧。”
“好,咱们必须按照之前说好的,如果三枪之内打不中一个人,那你就给我到后面好好待着去!”赵宪军睁着有些猩红双眼的低吼道。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颜封失败了,那他们将面临着失去十几个兄弟,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颜封真的是一位天赋极佳的练家子,如果他真的能够在没有摸过枪的情况下,短短几分钟就能够做到指哪打哪,他们就真的有希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将自己的十几个兄弟的性命交付给这个刚刚见面的年轻人手中了,他没有别的选择,语气在旁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地见证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去,还不如抓住任何一个可能,哪怕希望甚微,但是那依旧是希望啊!
赵宪军转过头,恶狠狠地说道:“前面的所有外国人,你随便挑一个打!”
这些雇佣兵,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兄弟根本不会死去这么多,这些人,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华国不是那些混乱的国家,华国,不是这些人的自留地!
颜封头也没回,只是点了点头,随意地瞄准着,随口问道:“这么多人都是偷渡过来的?什么时候,华国边境连这么多人都控制不住了?”
在颜封看来只是闲聊似的几句话,让赵宪军心中大为愤怒,是啊,自己的祖国,这个庞大的国家,怎么连个边境都受不住,这么多的人员,这么多的军火,没有一丝发现的苗头。
所有人都知道郭天林会找来帮手,所有人都知道郭天林的手下会有枪,所有人都认为郭天林在金三角方面有人,回来接应。
但是谁也不知道,会有这样多的外国人偷渡进入华国,会有如此多的精锐帮手,还能够差点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个通缉毒枭的事情了,这是在打华国的脸,在踩那些边防战士的脸,更是在踩赵宪军的脸!
你不是精锐么,你不是华国目前最强的特种部队么,你不是狂傲地号称将边境当做你们的训练场么?那怎么会发生这种恶劣的事情?
赵宪军心中的怒火已经快堵不住了,他恨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队伍没有带好,他们还是不成熟,他们的经验终究还是少啊。
颜封说着调试手中的枪,随手瞄着近前一个想冲锋的佣兵,轻轻扣动扳机,肩头随之一沉,伴随着耳边的巨响,前方的目标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发出,脑袋就已经成为一滩血雾,死的不能再死了。
颜封在狙击镜中看的真切,那被自己亲手射出的子弹打爆的脑袋,像是亲手点燃了一个礼花,有声响,有颜色,只不过没有人去欣赏。
这是颜封第一次杀人,但是颜封出奇的并没有什么感觉,那种血肉中透露着点点白色,颜封在狙击镜里看的分毫可见,他可以清晰地从那些飞溅的混合物中清晰地分辨出曾经生物课上学过的残损的白色脑沟回。
这种引以为傲的动态视觉能力在他现在看来却有些尴尬,他看着一个人冲过来的时候眼中那种疯狂和决然,也见证着他死之前的不可置信。
但是他心中并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抵触感,更多的是对血腥场面的不适应,但是这种不适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颜封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曾经小时候在村子里看过的杀猪的场面。
那个可比这种要喧闹多了,虽然现在的现代化战争武器的声音很大,但是人的声音却基本没有,更多的是枪炮的发生声音,对了,还有人的哀嚎声,如果这也算的话。
而杀猪的时候,旁边人的谈论声,说着要买那一部分;抬猪的吆喝着怎样拉着将猪赶出圈,怎么把猪赶着装进笼子里;动刀的在一旁思索着在那个位置下刀更快、更好。
要知道这猪就算是再好吃懒做,这不同的气氛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这能那就是身边的人散发出的一种煞气吧,所以它是相当不愿意从猪圈中走出来的,所以都是靠人们生生将它拉出来,伴随着不甘的嘶吼声,一点一点地将它赶到准备好的狭窄铁笼里。
可笑的是,那猪在铁笼近前竟然好像是见到一个新的庇护所一样,突然就很顺从地钻进去,应该是动物的本能吧,对于狭窄的地方,它们就自认为是安全的,其实它不知道,这才是它最终的死地,而铁笼狭窄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限制它的活动,好让杀猪人下刀,方便找位置。
这猪死的时候还有点嚎叫声,那声音从最开始的慌乱但刺耳声高,到最后随着鲜血顺着刀口,逐渐由争先恐后地涌出,成为淅淅沥沥地淌出的时候,这猪便像是被调小了音量键似得,一点点没音了。
这人就不一样了,一枪爆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如果非说要有的话,那应该就是尸体倒地时的声音了。
颜封开的第一枪并没有什么杀意,眼睛依旧是澄澈而平静,不过杀心是有的,毕竟这些人在杀自己的同胞,自己不想让他们死是假的,但是要说什么眼睛透露着凶光,那纯粹扯淡。
颜封就是和曾经小时候玩玩具枪瞄准打东西一样,颇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不过小时候的玩具枪,塑料子弹太飘,根本没有准头,一点没有那种百步穿杨的感觉。
不过现在颜封手中的枪肯定不会是那种情况,不说其本身的射程,就是真的玩具枪,在颜封真力的引导下,来个御“塑料球”千米杀人也不再话下。
就是可能会太耗费心神,毕竟塑料球承受不住颜封的真力和神识之力,还要小心翼翼地护着。
所以颜封带了一种玩闹的心态,但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心态其实是最好的,因为不会承受更深层的东西而影响心境。
轻松干掉一个,颜封抬起头想了想,回味了一下,有再次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杀的那个人的尸体,像是不经意一样地问道:“这杀人和杀猪有什么区别?”
正处在深深的自责和愤怒的赵宪军恍惚间听到这句话,一怔,脸色不禁变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是不是放出了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