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五年情妇契约:一把桃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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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桃木梳 (250)

屋里只开了台灯,灯上五彩斑澜的光投射在玻璃台面上,来茴一瞬不瞬地盯着手里那条“情人眼泪”,一粒粒透明的泪滴接连坠落,直到她觉得哭够了,才又系回脖子上,这是于谦唯一费了心思送她的礼物,出国前,她还不想拿下它。

打开日记本,她两指夹起那张字条:我在南岭,一直在!

仿佛是听着他说出来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那样真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换了衣服便冲出房间。

城市的夜间依然流光溢彩,她坐在计程车里,望着这座就要离开的城市,突然感到这几年像作了场梦般,于谦只是在她梦里的人,而她,仍沉醉在梦里醒不过来,一旦醒过来,她还是如几年前,和家逸携手走完一生。

而于谦,让她爱得那么自卑,让她爱得那么沉痛的于谦,原来只是个梦。

她该忘记么?即便忘记了,有那么一天想起来是不是还会遗憾,美梦未成真?

半个多小时,计程车停了,她付了钱后披上大衣下了车。穿过了马路,走到铺了方砖的人行道上,这个时候没什么行人,到处都空寂着,她听着自己的鞋子和地面接触着,不紧不慢地“啪嗒啪嗒”响,春夜凝了些寒,木棉花和九重葛是没什么香味,只在昏黄的路灯下惨然地红着。

走了几十米远,她不敢往前走了,白色的围墙里的房子是她住了五年的,那扇紧闭着的黑窗户,她从前总倚在那儿往外看,看远处的山峦和远处的海,想像着自己变成一只鸟儿,振翅飞出去,停在枝头,歇在房顶,哪儿都可以去,自由自在。

人是奇怪,真自在了,竟又想自投罗网。她想起前段日子总在睡前忆起那扇窗户,离开前的那段日子,她站在窗台前,于谦总是出其不意地从身后抱住她,啃咬着她脖子。她抗议他把自己当根骨头,他咬得更起劲儿了,说你还敢拐着弯儿骂我,我是把你当玉米,香喷喷诱人的熟玉米。

她不禁伸手摸摸脖子,那儿有些灼灼地发烫,她笑着,可眼泪却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了,她一面走,一面用手背擦着泪水。但那泪总也擦不干净,一波波地往外涌,看不清路,一头撞到了树干,擦泪的手揉着额面儿,她想,我这是活该,人家都要订婚了,我还在这儿想着他。

她蹲在地上,痛了后总算是没泪水了,眼前却多了双皮鞋,她心里一紧,这地方这么安静,别是有什么坏人,忙站起来看也不看,转了个身就要跑,手却被拉住了,正要叫出声时,她被粗鲁地拖着往马路上走,这才看清---

她总归是叫出声了,十分熟捻地叫道:“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