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中邪了。
八点左右,她正在为自己不受控制的大脑疯狂时,谢家逸打电话来了,约她出去走走。她说天太冷了,不想出去。家逸说,就因为天冷才该出来走走,忘了吗?家里不是更冷!
她被说服了,想着出去灌点冷风也好,应了家逸后,又听见他补了句:还是别忘了穿厚实点儿。
她从衣柜底层翻了棉衣出来,有两个可以揣手的口袋,然后系了围巾才出门的。
街上的行人少,家逸把车开到公园的停车场,抓过来茴的手,从后面的座椅上拿了副绒线手套,拆了包装,细心地给她戴上后,才笑着道:“以前上学时,你一到冬天就要戴上手套,经过店铺时,我就想着你肯定没有,便买了一副。”
来茴感动了半晌,才怔怔地吐出句:“谢谢!”
两人走到山下,沿途的木棉花开了,被冷风刮到了道路上,水泥路铺满了嫣红。家逸指着登山的石梯说道:“爬上去,好么?”
来茴想着爬上去身体定是能暖和的,点头道:“好!”
石梯两旁的草丛中埋了路灯,幽幽的蓝光照着路,茂密的树叶子“哗啦啦”地响,他们一开始倒是爬得起劲,到了半山腰,来茴的寻到个石凳坐下来,摆着手跟家逸道:“嗳,不爬了,不爬了,累死人了。”
家逸弯腰笑道:“这才半山腰,哪有不爬的道理,让你歇会儿,再接着爬!”
“你说得轻巧,多少年没爬过这样高的山,一会儿上去指不定下不来了,我是不爬了!”来茴坚持道。
“还真是退化了,以前在家里爬山没见你这样娇气过。”家逸到她身边坐下,把水递给她又道:“人越大越容易健忘,许多事情都不会了,这几天我总在想,小学时的手工课,初高时骑的自行车,现在都忘得干净。你更好,连自己最喜欢爬山都忘了。不过,我现在会赚钱,会开车,也记得许多刚发生的事儿,那来茴,你现在记得的是什么?”他借着幽幽的光看了眼来茴,补充道:“也许是,你现在有更在意的,所以才会忘了以前,就跟我说说你现在在意什么吧?”
来茴拧开了矿泉水盖子,把瓶口送到嘴边,听到家逸的话却没喝,又放下来,凝思片刻才说道:“我在意的恰好是别人不在意的!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家逸掉开脸,望着葱笼的树林,缓缓道:“我也是!”
“什么?”
他苦笑一下,道:“我说,我也是,我在意的恰好是别人不在意的!”他伛下身体,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托着脸,仰望来茴道:“但我会说,不管有没有意义,我还是会说,来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