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成长在石油物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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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巧遇 奇遇

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有人急促的敲门。原来是医生。医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发着命令:“在这个病房加张床位!赶紧把你们的东西收拾一下,腾点空间出来!”

旭不答应:“这是单间。当初是我们包下的,我付了单间费的,你不能加!”他堵在门口不让进。他要保护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受侵扰。

医生一愣,他显然没有料到会遭到拒绝,“这是个加急的,通融一下吧!”

“不行!加急的不是有急诊科吗!”旭很是坚决。

“生孩子的事情,急诊过后还是要送到妇产科来的……”医生解释道。

岳母却在后面劝他,“旭,生孩子是大事,你就让他们住吧。

…………

正在争执间,却看见外面,一张病床已经被推了过来。一群人跟着。紧紧随着病床手里拿着吊瓶的那位妇女,居然,居然是燕儿的嫂子!

燕儿妈妈也守在旁边,焦急地,关切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张瘦削惨白的脸。

定睛望过去,居然是燕儿!是燕儿!难道,她也才生孩子吗?怎么会这么巧,她也是这个时候生孩子!也是住到这间病房来!

难道,他和她的重逢,竟然是在这里吗?!

旭无法再阻拦了。他怎么能够阻拦!是的,岳母说得对,不能拦。任何其他人住进来都不能拦,更何况是燕儿!

他甚至有些慌乱。只是叫了一声“嫂子”,“婶子”。

时隔三年,燕儿妈妈也老了许多,头发也有些花白了。额头上的那个伤疤,也被越来越深的皱纹掩盖得深了,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燕儿妈妈并没有多说话,微笑着柔声答应了一下,随着病床进了屋去。

相逢一笑泯恩仇。

燕儿哥哥也在。他和旭站在外面,彼此问候了几句。

“燕儿她这是怎么回事?”旭问。

“唉,早产。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好几天。天亮前去厕所,摔了一跤。结果就要生……”

“啊?!她没事吧?孩子没事吧?!”旭抓住哥哥的手,关切地追问。

“没事。反正没差几天,来了就直接生了。只是多出了点血。”燕儿哥哥回答。

谢天谢地!

“哪个是她老公?”旭很想认识一下。

“别提了!他老公这几天出差,还没回来!他本来计划好了预产期之前两三天回来,谁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那个抱孩子的,是她婆婆。”燕儿哥哥也很惋惜。

“哦!确实没赶上,遗憾!他在哪工作?”旭很想了解。

“电力局。”

电力局是个好单位。

“她老公知道了吗?什么时候能赶回来?”旭又问。

“最快也得两三天。他现在在YN燕儿哥哥估计着。

“真是遗憾!母子平安就一切都好!”旭也为燕儿庆幸,“是男孩吗?”

“男孩。七斤六两!孩子的个头对燕儿来说太大了。生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劲儿啊!”

“好!好!”旭由衷的高兴,他太高兴了!

燕儿哥哥不由朝他看过来,好像有些不解。燕儿生了男孩,旭干嘛那么高兴?

“他当然不了解。”旭心里想。

这个时候,旭自己的孩子却又大哭起来。他不能再陪燕儿哥哥聊天了,他要赶紧去照顾自己的宝贝。

他迅速进了病房。还不忘告诉燕儿哥哥:“我家是女孩!”

是的,他对燕儿他们一家,根本就恨不起来。而且,时间能磨灭一切。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俩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即使有再深的怨恨和误解,也都随着时间流走。剩下的,全部都是温馨的回忆。连老婆,也一直为他和燕儿的感情而叹息。老婆是个明白人,是个讲理的人。她从来没有对旭以前的任何爱情经历而耿耿于怀。她只要求一点:现在既然选择了彼此,两个人就都要忠实于婚姻。

老婆也醒了。她让旭把孩子抱过去,她要让孩子吮吸她的**,帮助她尽快下奶。旭抱起孩子的时候,眼睛偷偷瞄向燕儿那里,却看到,燕儿还在紧闭着双眼,沉沉地睡着,也许她也打了麻药?。她的儿子,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扯开嗓子大声嚎哭着,却哭不醒他的妈妈。旭的心里一阵发紧,鼻子有些发酸。

把孩子给到老婆手里的时候,旭对着老婆的耳朵,悄悄地说,“那个产妇,就是燕儿!”

老婆很是不敢相信。她迅速睁开眼,转过去,看了看临床的燕儿。回过头来又看了看旭,“你俩还真的有点相像!”刚说完,她自己笑了起来。

“都过去的事了,别提它了。”旭在求老婆,“这事情也太巧了……”

“爱我,还是爱她,我就看你的表现了。”老婆居然要在这里考验他。

“当然是爱你!”旭急了,他竟然大声喊了出来。

女儿在老婆的怀里,使劲地嘬着**,想吸出一些奶水来。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没有。急得小宝贝哇哇大哭,然而也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老婆的刀口一阵阵地隐隐作痛。可是,她还得抱着孩子,让孩子吸。

“吸不出来就算了,我们还喂她水吧。”旭很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更心疼老婆。

“吸不出来也得吸。她越是吸,我的奶水越是下得快!”

原来是这样!

燕儿嫂子开始以她特有的大嗓门跟旭他们聊了起来。燕儿妈妈和婆婆则是照看孩子,话少得多。不过,对待旭,燕儿妈妈还是很平和的。偶尔还会教上旭两手哄孩子的诀窍。

老婆要解手。这可麻烦大了。只要轻轻一动,她的刀口就会撕裂一般疼痛。旭对此毫无办法,抱也抱不得,背也背不得,还不得不去。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搀着老婆,老婆把腰弯的低低的,极为艰难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蹭着走向卫生间。

短短不到三米的距离,她却走了十多分钟!

老婆咬着牙,忍着痛,额头上又渗出不少细密的汗珠,可是她却一声不吭。她太坚强了!不知道比旭要坚强多少倍!

旭总是忍不住偷偷看上燕儿几眼。她还是睡得很安静。输液瓶高高的挂在病床上方,清亮的药液一点点安静地流进她的身体里,为她维持着营养,却让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让人不忍目睹。

他是不敢太放肆地看燕儿的。老婆就在旁边,老婆为他生孩子,忍受着巨大的伤痛,他不能有丝毫对不起老婆的地方。他一定要把对燕儿的怜惜疼爱之情,尽一切力量,压制住!压制住!

可是,心思却不总是由着他的理智。每望过去一眼,他的心里便多了一排汹涌的浪潮,凶恶地朝岸上拍击着。这感情的浪潮,一定要抵御住!抵御住!

他知道,他不是不爱她,但他不能爱她!他必须爱他的老婆。燕儿曾经给了他青春之爱,而老婆却给了他成熟之爱,婚姻之爱,现在又给了他最爱的宝贝女儿。他只能爱老婆一个女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包括燕儿!

而且,燕儿也是不可能再让他爱的。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老公,儿子。她是这一家的女主人。每个女主人,都会倾尽心力,把自己的爱全部奉献给自己的家庭的。

旭很是小心。他不想在老婆面前流露出任何对燕儿的残留的感情来。一点都不能!他要让老婆知道,他只爱她!他只爱她和女儿!他不能让老婆为此而伤心。

老婆终于可以喝点小米粥了。一碗热腾腾的稀饭下去,老婆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老婆告诉他,她有点奶了。可是,这是初乳,不能让孩子吃的。

“那怎么办?”旭问老婆。

“你帮她呀。”老婆回答。

“我?我怎么帮她?”旭有些不解。

“笨啊你,你把初乳吸出来吃了不就行了。”老婆居然要他这样帮女儿。

“我?不行!”他拒绝。这怎么能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还害羞呢?反正你不吃,你闺女就别想吃。”

“这……”旭真的为难起来。

“为了女儿,也不算丢人。这个忙,我帮了!”旭真的把嘴凑过去,用力吸了一下。

“怎么不出来?”旭抬起头来问老婆。

“接着试。”老婆鼓励他。

终于吸出来了,乳汁几乎是喷涌而出。乳汁的味道怎么会是这样!难吃死了!可是又不能到处乱吐,他只好含着满口的乳汁,奔进卫生间,哇哇大吐起来。外面传来一阵哄笑。还好,满屋子的人,不会有一个人嘲笑他的。

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燕儿居然睁开了眼睛。她是不是被笑声惊醒的?不管怎样,醒了就好!

她婆婆把儿子抱给她看。她在笑,可是,没有笑出声音来,她还很虚弱。

她的嫂子在忙着介绍呢,指着临床的霞,问她,“知道这是谁吗?”

燕儿摇了摇头。

“现在我告诉你,她是旭的媳妇!”嫂子这个快人快语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很明显的,燕儿的眼镜里一惊,又是一亮,闪闪发光。

她扭头朝霞那边望过去,尽管说不出来话,却在用眼神,问候着霞。眼睛里全是温馨。

霞也朝她回报以灿烂的笑。这笑,是诚挚的,真心的。

燕儿的头又扭向旭的这边。旭这时候真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他不知道,他该怎样对待这个刚刚醒过来的人,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跟她问候。太冷了,对她不好;太热了,老婆难免吃醋伤心。

他刚要回避,老婆却在叫他,“旭,给我煮个鸡蛋吧。”

是在替他解围吗?还是有意炫耀?

“好!”不管怎样,老婆吩咐了,就要做。他把射向燕儿的目光艰难地收回来,绕过她的床,来为老婆服务。他没有从燕儿的眼神里读出什么来,他也不想去读,更不敢去读,他更害怕会读出什么东西来。

还好,女儿能吃到妈妈的奶了。这让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老婆的奶水很是充足,多得吃不完。每次女儿都开始打饱嗝了,奶水还在往外喷涌着。女儿真是幸运!

孩子虽小,五脏俱全。吃了奶,就会有排泄。现在旭可是真的忙了。洗尿布都是他的活儿,这件工作对他来说不算难。可是沾有女儿大便的尿布,却成了他最大的难题。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味道,每次洗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恶心呕吐。他总是偷偷把这种尿布扔掉。最终还是被老婆发现了。她是个极细心的人,少一块尿布她都知道。

真相大白的时候,旭面临的当然是一通埋怨。

爸爸和妈妈也来了。妈妈来了就不闲着,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做这做那。她和岳母彼此互相谦让着,抢夺着。旭知道,妈妈的胳膊这个样子,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可是,她一定要为自己的媳妇和孙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霞突然对妈妈说,“妈,你来,帮我弄弄靠背。”原来又是老婆在解围。老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场,一句话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妈妈过去了,她拉住妈妈说这说那,岳母却趁机继续做事。

老婆跟妈妈很是亲热。她轻轻甩着那只妈妈用不上力气的胳膊,替她捏着,按摩着。好像应该照顾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婆婆。

妈妈眉开眼笑,另一只手逗弄着老婆怀里的女儿,“真像她爸爸!”

老婆接过话来,“女儿不都像爸爸吗?”

当然,妈妈也不忘跟燕儿她们一家互致问候。毕竟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让你爸去找算命先生测了几个字回来,你看看哪个合适?”妈妈问老婆。

“嗯。”老婆把写着几个字的纸接过来。却被旭一把夺过去,不让老婆看。

“你干嘛!”老婆吃惊。

“女儿的名字我们自己取。”旭回答。

“算命先生取的名字好,合八字……”妈妈解释着。

“那也不行。取名字这件事是唯一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我不要别人取,我要自己取自己满意的名字。”

“那好,你取吧,你想好了吗?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老婆问他。

旭把眼望向窗外,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这时候雪已经停了,阳光初现。暖暖的灿烂的阳光直射下来,整个世界一片清新。真是拨云见日,雪后初晴!

“有了,就叫‘晴’吧!”旭喊道。

“说说你的道理。”老婆又问。

“晴,晴朗,清澈,清新,明亮,温暖。我希望有了女儿之后,我们的日子也像晴一样,摆脱过去的艰难,太阳一直照耀着我们,我们将来越来越好,越来越暖!”

“嗯……”老婆沉吟着,“好吧,就依你。”

这个名字寄托了多少旭对未来的希望!

确实,女儿的出生,就应该是他们一家生活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