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良步行经过大街小巷,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变了,虽然世界每天都在变,可此时的变化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又或者说与莫良幻想中的结局完全背道而驰;只是几条街,莫良竟然就看到了好几波打架的小混混,就算是与那些拿着西瓜刀的小混混擦身而过,莫良也没有任何的害怕,更加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打架很正常,要是哪天世界上没有人打架了莫良才会真的觉得奇怪;可是当这种行为变得量化的时候,就有些不正常了。
莫良不明白,以前武汉那么多势力存在,却显得特别平静,而现在的武汉就剩那么几个声音,为什么像这种争斗反而还多了起来,尤其现在他还是走在自己的地盘上;莫良在橘黄色的路灯下边走边反思,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其实莫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每次行动都会让整个黑道震动,但警察却很少找过他的麻烦,就好像不知道有莫良这一个老大存在一样。
疑惑不停地扰乱着莫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而当亲眼看着一帮闹事的小混混被警察带走,莫良再也忍不住,拿出了手机;莫良本来是有些气愤的想要询问星仔为什么街上会这么乱?可当看着二十几个他妈妈还有莫娟的未接来电时,莫良突然轻笑着又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说了声:
“原来都已经初四了,看来该回家了啊!”
想到家人,莫良近乎无法掩饰自己的喜悦,直接从大街上欢笑的狂奔了起来,没有任何疑虑,这一刻他最想见到的就是唐清雅,因为在莫良心里,这个时候如果他要带一个人回家,那他希望那个人会是唐清雅,不光因为歉意,更因为她是自己孩子的母亲;虽然孩子已经没有了,可那个生命却留在了他的心里,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承认这个生命的存在。
莫良为唐清雅奢侈了一回,在花店买了九十九朵玫瑰花,虽然只是一个数字,但莫良却是真的希望他们可以向唐清雅传达自己的心意;从唐清雅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的那刻起,他愿意像他们在一起时唐清雅说的一样,和她组成一个家庭,共度余生,长长久久。
莫良带着喜悦忘记了所有责任,直接冲进总部医院唐清雅的病房;唐清雅穿了一身病号服站在病房的窗户前,双手抱胸,背影显得那样萧索,孤单;即便听到了开门声,唐清雅也没有回头,因为早在窗户玻璃的反光中她就看到了莫良,只是她竟有一种不知如何面对莫良的感觉,所以依旧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透过反光不时的偷瞄一下莫良手里的玫瑰;曾几何时,那是她多么渴望的东西,可如今看着却是那样的刺眼。
而唐清雅的反应让本来心情挺好的莫良也有些无所适从,就连笑容都变得僵直了些许,可这并不影响莫良打破这种沉默;发觉唐清雅对自己的花并不是那么在意,莫良随手把花丢到了一张桌子上,然后从后面抱住唐清雅,嗅着淡淡的发香轻声问:
“在看什么?怎么都不理我?”
对于莫良轻薄的举动唐清雅既没有回避,也没有回应,只是在顿了好久以后才答非所问的说了声:
“香奈儿,法国进口,应该是那个美惠子身上的味道吧!”
莫良的笑容因为心虚一下僵住了,就连抱着唐清雅的手臂都不自觉的松了许多;莫良怎么也没想到唐清雅会对味道这么敏感,不停在心里悔恨为什么不洗个澡再来;可这却不影响他牵强的解释:
“呵呵!呵呵!雅,你的鼻子可真灵!”
“我这么久没洗澡了竟然都让你给闻出来了!看来以后得天天洗了!”
“这段时间为了资金天天和美惠在一起,没想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都传到我身上了,辛亏是你闻到,这要是出去应酬的时候被人闻到,那我可就糗大了,我这没脸没皮的倒是没什么,要是让人误会美惠可就不好了!她帮了我那么多忙,要是因为这个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说是吧?”
莫良对自己完美的狡辩在心里大大的点了个赞,然后又有些底气的抱紧了唐清雅;而唐清雅却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是在过了许久之后喃喃说了声:
“是吗?”
莫良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心虚的“嗨嗨”轻笑两声,将唐清雅抱的更紧一些,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唐清雅的目光一直看着远处的夜空,莫良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她心里的悲伤莫良却感同身受,因为唐清雅的怀念和遗憾他同样都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想的有些累了,唐清雅突然淡淡说:
“莫良,我们跳会舞好不好?就像第一次在公园那样!”
虽然莫良很想满足唐清雅的想法,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制止说:
“这个,不好吧!”
“你身体还没复原,要不等你复原了,我再陪你跳,到时候我们天天都跳,保证……”
莫良还没说完唐清雅就突然挣来了莫良的手臂,转身把手搭在了莫良的肩膀上,直接慢慢的摇了起来;而看着唐清雅消瘦的容颜,莫良再也无法拒绝,笑着说了句:
“淘气!”
然后抱着唐清雅,慢慢跟着她的步伐动了起来;随着脑海浮现他们第一次跳舞的场景,莫良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对现在的这种状况好像特别留恋,有种希望永远都可以跳下去的想法。
唐清雅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带着一丝疲惫,看着莫良不停的跳着;而莫良看着那副双眸也近乎迷醉,就连自己是来干嘛的都忘了!
只是不到几分钟,或许是因为唐清雅的身体太过虚弱了,唐清雅率先松开了手,淡淡说了声:
“我累了!”
然后就躺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起来;而当莫良淡淡笑着坐到床边,唐清雅却背过了身子,只留了一个什么也表达不了的后脑勺给莫良;莫良并没有强求,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唐清雅的后脑勺,因为他理解唐清雅此时的心酸和难受,只是这也意味着,他想带唐清雅回家的想法恐怕要搁浅了!而微微过了一会儿,唐清雅突然提出了一个让莫良真的有些无从下手的要求:
“莫良,我想听故事,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