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睁眼的一瞬间,他的世界现实与梦境瞬间紊乱,而随着脑海中淡淡的一声:
“良!”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全部都冲进了莫良脑海,让莫良有一种疼痛欲裂的感觉,但却又无比的清晰,他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比以前更加清楚,甚至让莫良有一种即便不用看也能了解周围世界的错觉。
莫良醒了,一下子满头大汗的从一张白色的床上坐了起来,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睡前握着手的女人,在莫良睁眼的瞬间同样睁开了眼睛,只是与莫良不同的是,她的眼球上面满是血丝,并在女人满是抱怨的说了声:
“好个没良心的,竟然成长这么快,还敢攻击我!”
之后,两串血珠冲破了眼角,顺着鬓角滑下,滴在了纯白的床单上,而女人似乎非常的疲倦,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莫良坐在床上双手抱头,开始拼命的整理思绪,从自己记事起,到认识茉莉,然后茉莉突然变成一个杀人犯,再到自己偷偷跑到李峰的实验室找茉莉,一点一滴的记忆慢慢清晰,可是就在莫良回想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的时候,一切突然就卡住了;他只记得自己那天从实验室最底层走了出来,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而就在莫良拼命开始回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将他打断了:
“哎!奇怪,你怎么又醒了?”
莫良清晰的记得这个声音,那是李峰;可当莫良转过头时却发现李峰正戴着一双白手套,一手一把手术到,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而这个样子莫良可以说是终生难忘,因为就和上次李峰给自己做手术时一模一样,虽然莫良很清楚李峰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冷着脸问:
“你拿刀想干嘛?”
然而李峰却没有回答莫良的话,二十一会儿眼睛大,一会儿眼睛小的打量着莫良,过了好久才淡淡的问:
“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你的眼睛有什么不舒服吗?”
莫良一愣,随即自己蓝色眼眸的那副样子出现在了脑海,而感受着自己眼里的世界,莫良心中出现一丝欣喜,一把抢过了李峰手里较大的那把手术刀,拿在手里,让它充当镜子的角色;可是当从倒影里看到那只血红的左眼,之前的欣喜瞬间荡然无存,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不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莫良突然再次把全部精力集中在了那个倒影上,而随着莫良之前控制眼睛法门的运用,那只眼睛的颜色开始不停地变换,忽明忽暗,然后在莫良刻意的控制下,重新变回了以前一模一样的黑色。
那一刻,莫良笑了,发自内心的欣喜,然后控制着眼睛在黑色与红色之间转变的两次,笑着把手术刀丢到了一旁,然后突然伸出手用那只红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停傻笑,一会儿握紧拳头,一会儿又松开,反反复复好几次;看着莫良傻乎乎的那个样子,李峰突然眉头皱了一下,盯着莫良的那只眼睛喃喃的问:
“你这个样子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而对于李峰的问题莫良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样看着自己的手笑了好久才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
“力量!”
李峰又是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一皱,喃喃问了声:
“什么?”
但这次莫良却是非常清晰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是说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力量,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我甚至觉得我的拳头现在轻而易举就可以击碎任何东西,哪怕钢铁在我的拳头面前也好像变得特别脆弱。”
说着竟又是兴奋的笑了下,然后再次补充说:
“哼哼!李峰,我现在终于多少可以了解一点儿你当初所说的了,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然而听到莫良的话,李峰却是狠狠地瞪了莫良一眼,突然把旁边盘子里的手术刀全部倒到了桌子上,轻轻在上面敲了一下,然后非常鄙视的看了眼莫良,激将说:
“来,你不是说连钢铁都不放在眼里吗?来,咱不用粉碎钢铁,这就一薄薄的铝合金,你一拳头粉碎一个给我瞧瞧!”
听到李峰的话,理智告诉莫良不能砸,可是当看着李峰把盘子扣在地上,莫良好像本能一样站了起来,就是有一种想砸的冲动,尤其是当想到那只是李峰嘴里薄薄的一层,那种冲动愈发的强烈,然后没有任何犹豫,莫良一拳冲着地上的盘子砸了上去;然后随着一阵乱响,李峰翘着嘴一脸嘲讽的看着莫良站了起来,满面红光,只是那只手已经鲜血淋漓,拳头上的关节处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白森森的骨头,煞是渗人。
可是莫良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眼睛始终都盯着那个已经完全没了形状的盘子,无法掩饰的一种兴奋,只是他还不知道,与那个盘子相比,此时他的手叫没有形状才更为贴切。看着莫良大有再揍一拳的样子,李峰突然冷笑了声,然后淡淡的笑着讽刺说:
“连个铝合金的盘子都打不破,还粉碎钢铁,真好意思说;我看在你粉碎钢铁之前最好还是先学学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听到李峰的话,莫良一愣,渐渐从那种兴奋中清醒,而当看着自己那只已经快要稀巴烂的拳头,莫良紧紧皱起了眉头,真的无法想象,那样的伤势,那样的疼痛,在这种状态下自己竟然非但没有感觉,反而觉得越来越兴奋,想到这里莫良背后布满了冷汗,然后急忙控制自己的情绪,让眼睛变成黑色。
而随着眼睛的变换,莫良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只是当那种兴奋过去以后,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却是慢慢传入了大脑,而当那种疼痛越来越清晰,莫良的脸色渐渐变的煞白,然后握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颤抖着跪在了地上,不停抽搐,嘴巴张的老大,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没一会儿,汗水夹杂着泪水布满了整个脸颊,只是此时的泪水只能替他传达一个意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