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红旗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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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忏悔

听到哪位阿姨的这段论述,一种对国家、对中国共产党的愤恨涌上莫良的心头。

想起昨夜在茉莉身上看到的可怖伤口,莫良可以确定茉莉曾经为这个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流过血;再想想在莫良看来,茉莉早晨起来在国歌后如同傻子一样吟颂的那段誓词,莫良确信茉莉比任何人都深爱着这个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

中国共产党,记事以来对这个国家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怨恨在莫良心中产生;曾经为这个国家挥洒青春,奉献热血,到头来却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拯救自己的亲人,而那个她为之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中国共产党却视若无睹,一种无法容忍的厌恶填满了莫良所有的内心世界。

相信如果莫良当时手上有一个可以瞬间毁灭这个国家的遥控器,他会毫不犹豫的按下红色按钮;然而当时的莫良却不知道,并非是国家忘记了那些英勇的战士在疆场上挥洒的热血,一切不过是因为茉莉对这个国家一份深深偏执的爱,而正是因为茉莉的那份倔强,才让两个人虽然彼此相爱,甘愿为彼此付出一切,却直到生命终结也没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而就在莫良沉浸在对国家怨恨当中的时候,哪位阿姨又叹了口气继续说:

“哎!你说一个本来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早上不到五点就出去摆摊,八点又要去医院照顾她妈,完了又去工地干活,一直累到晚上五六点钟;完了又去照顾他妈,回来了又去外面卖夜宵;到了凌晨就挨个敲招待所的房门,一直敲到三四点,要是没人光顾她,就得露宿街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哎!人家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是穿得花枝招展,到处找男朋友,谈恋爱。可她就只能穿套单薄的保安服,红着个眼睛在这大冷的天到处去找男人睡觉,经常为了那几十块钱给人做那么恶心的事,也亏的是她才能坚持这么久,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最可气的就是那些街上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根本就没有一点人性,你说茉莉都那么可怜了,他们还经常欺负她,动不动一大群人就一起去找茉莉,完了还一分钱也不给,想方设法的占茉莉的便宜,也就是我们这些老街坊还不时的给茉莉介绍两个年轻点、好点的客人。”

而听到这话的时候,虽然知道哪位阿姨并不是在说自己,但莫良依旧还是感觉到自己都快无地自容了,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的自责。

而哪位阿姨见莫良站了起来,突然又转过头来看着莫良嬉皮笑脸的问:

“哎,对了!你说我们茉莉不错,那昨天晚上你让茉莉给你做的多少钱的服务啊?有没有给点小费啊?”

听到哪位阿姨这么问,莫良简直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脸色彻底涨红,窘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莫良红着脸的样子,哪位阿姨大笑着用手指着莫良说: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不错,让茉莉去找你一准没错,竟然还害羞了,你说阿姨我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你跟我害什么臊嘛!阿姨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啊?”

听这哪位阿姨在那神采飞扬的论述,莫良感觉在这儿多待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开始快步的朝外走去。

直到莫良推开房门,哪位阿姨才发现莫良竟然要走,急忙将他喊住问:

“哎哎!小帅哥,你什么时候退房啊?”

听到问话,莫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说:

“再住一晚上,明天再看吧!”

听到莫良的回答,哪位阿姨又用手指指着莫良一脸的坏笑,然后用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笑着说:

“年轻人阳气就是盛,上瘾了吧!没事,多住几天,照顾照顾我们茉莉的生意。”

说完对着莫良挥了挥手,然后又开始看着电脑屏幕,鼠标在桌面上游走。

莫良艰难的露出一个笑脸回应了一下,然后一脸的自责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进入房间关上门,莫良站在地中央看着茉莉夜里坐过的那块地板,那个一脸哀伤,紧紧闭着双眼女孩样子开始在莫良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夜里茉莉曾经在莫良眼里出现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好像录影带一样开始在莫良面前闪现,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

就那样整整站了半个多小时,莫良缓缓转过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现在除了听音乐、看时间以外没有任何意义的手机;莫良将它捡起来,然后鞋子往自己昨天夜里坐的墙角一扔,然后坐了上去。

看着茉莉昨夜做过的地方,莫良好像时间又回到了昨夜,茉莉一直都没走,就静静的坐在自己对面一样。

下一刻,注视着那块地板,甚至不需要用眼睛看,莫良翻开手机盖,熟练的进入了音乐界面,按下播放键,《伤心太平洋》的旋律开始响起。

随着旋律,昨夜的一幕幕更加清晰的呈现在莫良的眼前,没有任何的意淫,有的只是对拥有这样一个唯美心灵生命的佩服与敬仰,还有对自己无耻作为的一种忏悔。

“你真的以为我天生就这么没骨头吗?”

这句茉莉愤怒的问话,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尖刀一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深深刺进莫良的心脏。

随着一首首旋律的更替与极度悔恨的回忆,莫良的精神同样陷入极度的疲倦,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死了过去。

某一刻,身体一种极度虚脱的感觉从莫良头部以外的其它部位传来,而当莫良睁开眼时才发现,日光已经开始缓缓的朝着地平线以下移动,最后一丝阳光透过被旧报纸糊了一半的窗户照在了莫良身上,而手机中的旋律也早已因为电力耗尽停止了。

原来莫良竟是睡着以后没注意,坐在哪里被太阳晒晕了过去,所以醒来以后才会那么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