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观的叫花与那少年,因为赵明的庞大的气势而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的心神,早已被赵明所夺。此刻那撼世刀势再现,他们自然会愕一下,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一刻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这是一个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的定局,这正是赵明对南皇手下留情的那一刀。
那叫花叹了口气,在赵明毫无保留的绝世一刀下,玄冥老人和另两名汉子死定了,连半点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若这一刀加在自己身上,那叫花很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避过这一刀。
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在赵明出刀前便迅速飞退也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刀的杀机和死亡的攻击,惟一的办法,便是不要让赵明出刀,出那可怕的一刀,但那只属于天万夜谭,天下有几人可做到这一步,没人,决对没人。无上宗师中通神也做不到这一步。
果然,在地平线上,似乎从另一个空间突然跳出一道亮丽的光芒,刹那间吞噬了三人。那是赵明的刀,那短暂却凄美的一刀,刹那间的光芒便是在酝酿着死亡。
还是那一双手,还是同样的角度,击出了不一样的一刀,为什么说不一样,那是因为力量与速度变了。古人说过:失之毫里差之千里!确实是这样,因为他看到了比攻击南皇时更强烈数倍的异彩,这才是赵明毫无保留的真正实力,又或比这更可怕,但他完全无法理解赵明为什么能够击出这样霸气无双的一刀。
看了两次,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看到他连施两刀的时刻,凭他的眼力,居然看不出一丝端详,或许奥秘便在于那短暂的光芒之间消失无形,他不明白赵明的刀开始于何时,收势于什么角度,只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那柄刀似乎真的凭空出现与消失,从人们的视线中开始与消失。虽然以叫花的身手与明锐洞查力,似乎感觉到那柄刀的存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只有赵明又或百年的刀主才可以解释这些。
风云失色的一刀,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观战的老叫花子,包括阳霸天,呆得像是几座雕塑。不言不动,似是千百年的风雨洗刷过后留下的沧桑。
赵明的刀依然在手上,似乎从未曾出过手一般,静静地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似乎又在为什么而悲伤,没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
阳霸天呆呆地望着赵明身旁立着的三人,那三个人长得确实有些难看,一张恐怖的脸,说明了死亡的那一刹那是多么令人惊恐。玄冥老人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每个人都有这一条痕,似乎连尺寸宽度都经过了精确的统一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长为两寸宽,像头发丝一般的细线。不过另两人却没有像玄冥老人这般的幸运,他们除了额前的刀痕,他们整体比玄冥老人矮了一大截,他们的双腿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还有他们的一双手``````他们应该死不暝目,因为他们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但那使天地都黯然失色的光芒令他不得不甘心的闭上双目。
三人都是站立着,确切的说只有一人是站立的,另两人没有的立足之物,已经没有站的资格。
一阵轻风吹过,那道红痕外凝聚的一串细密的血珠被吹落。
赵明依然静静的站立着,没有去理会身前几个高低不均的人,因为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又是一阵风,一阵轻微的风,但够了,这轻微的风便已经足够将身前三人吹倒,三声沉重的扑地之声并没有惊醒赵明。
却够吸引阳霸天三人,他们目光随着三人倒地,也将目光放低,头部微俯,他们的目光呆呆地望着每个人的额头那两寸长,凝满了血珠的红痕。
死了,真的死了!三个人全部死了,死在赵明的一刀之下,没有人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刀,那一刀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充满了凄艳而迷幻的噩梦。
风轻轻地吹,掀动了所有人的衣衫与乱发,却也吹乱了所有人的思绪,只为赵明那惊世骇俗的刀法。
阳霸天不理一直滴血的手,庞龙任风吹乱可用披头散发来形容的发型,那不知名的中年人神情最是恐怖,因为他受的伤最为惨重,一道血痕至左肩斜斜而下,却要不了他的命,最多只能算轻伤,却是他生平第一次受皮外之伤。
就一招,一招间令当世奇人创伤当场。
如此,创造奇迹者自身是个什么情况呢?
“扑哧``````”一道殷红液体自赵明口口喷出,他一手持刀拄地,一手按于胸前,他受伤了。
同样的道理,天下间无人能一举抵挡当世几大高手的联合一击,中通神不行,赵明同样不行。
每一个人都怒火填胸,仇恨使得他们的目光注满了杀机。
“杀——”三人齐声怒吼,向受伤的赵明毫不留情地施以杀手。
三股劲气铺天盖地,海啸般直扑赵明。
普天之下,尚无一人能抗的下三大高手的联合一击。赵明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退。他是理智的高手,不是莽夫,只有这样的高手才能活的长久,活的潇洒。才能笑傲苍穹!
只是面对第一次的退避,或许在他心里多少有些悲哀,但要和死亡相比,一点小小的悲哀又何足道哉!
赵明并没有让这个悲哀延续下去,他也不能,除非他想死,除非他想让那涛天巨浪的气劲把自己击的粉身碎骨。赵明是聪明人,所以他不会做这种蠢得只有白痴才干的事。
他第一次转身是为了逃避对手的掌劲,第一次用一韦渡江的绝世轻功是为了逃命,不知达摩在天有灵会不会为这个徒孙感到羞愧。
“轰``````”
狂野的劲风击在刚才赵明的落脚处,码头已经不见,到处碎石纷飞,一丈高的深坑屹然在目,溪水疯狂涌入,瞬间填平巨坑。
一条溪隔断在两方之间,那水依然轻轻的在流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并不能将它怎么样,可惜人不是水,没办法做到刀过无痕的地步。
赵明的后背隐隐生疼,在那绝世轻功与绝世护身神功之下,三人的劲气依然扫中了赵明。
阳霸天三人移动着距离,第一次是含恨出手,没有花心思去想战略,接下来的一击,他们务必打破不败的神话。
他们不但调整战略,还调整了位置,一种更好的出击位置。
风轻轻地吹,不过,却有转烈的征兆,至少在赵明与他的对手之间的风在渐渐转烈,而且开始打旋,地上的草,漫天的尘土,都在慢慢地旋动,没有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所有的东西都在飘动着,但赵明和对手三人都没有动,有变化的只是他们的眼睛,他们眼睛都渐渐地眯合,瞳孔也在收缩,不断地收缩,都在寻找时机,一击奏效的空隙。
赵明的眼睛像暗夜里的启明星,只是那种野性的霸道不是寒星所能够比拟的,阳霸天等三人的眼睛却像愤怒的兽晴,冰寒如刀的目光,划破虚空中旋动的风,各寻最佳角度笼罩在赵明的身上。
赵明依然静静地拄刀而立,左手无指却在虚空缓缓地张开,像是抓着一块铅饼,无形胜有形,呼吸都似乎在此刻静止,三人之中,庞龙的脚尖微微地张开了一些,但那似乎并不影响这里的一切。
风在对立之间越旋越疾,可是这个上天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死去,乌云不再飘移,闪电不再璀璨,包括那越转越急的呼呼风声,这一刻似乎完全失去了应有的色彩,不,应该说只是赵明和其对手间,失去了昔日的色彩。
那在某处观战的叫花,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死寂,深深地感应到了那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但当他转过身时,他旁边的少年刚好吐了一小口血,骇然退了一步,似被高手击成了内伤般。叫花身形一动,扶住那少年,一掌紧贴那少年胸口,一边低声说道:“闭目,运气调息。”
赵明巍然不动,在他眼中,只有对岸三人的细微动作和要害,在他心中却只有一件东西,那便是自己手中的绝刀,一柄誓要它成为刀中之霸的绝刀,除了刀便再也没了什么,包括生命,生命的实感已经不再存在,不再让赵明有任何担扰,他完完全全地融合在手中的刀上,因为眼前三人绝对是可怕得让人心寒的高手组合,在赵明的短短一生之中,这是他遇到过所有战役中最可怕的一次,鸡公山之战,东王之战,庞龙一战,根本无法比,他们顶多只能算是颠峰之战,却不能算是影响生死的战役。
每一个人都可说是一代宗师,那种无可匹敌的气势,那种若深海高山一般的沉稳,及那似是没有一丝破绽的立姿,赵明就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几人也有着同样的感受,只是不敢相信这个只不过才十几岁的大孩子却有着如此可怕深不可测的修为,但眼前是一个事实,一个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一个注定流传千古的不败神话和一场不朽的著名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