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待一个可冲淡仇怨之事,还好很快便寻到了。十月二十四,利经营,忌破土,忌受官,忌婚嫁,是个明码标价的黄道吉日。一切物品,只要合江湖规矩,悉可买卖。这已是第五个年头,几斤几两,自然清楚。
这天若利用得当,可抵得上两月所得。帮着自家兄弟喊了两声,问一问煜的病情,又等一阵,总算看到等待之人。
布衣神相,专看面貌——辨吉凶,知兴衰——一卦半钱——
悄悄溜出。自称神相之人化名锁,常在各地混迹,分入乐团、学生会与棋社,现下已升至堂主。不过此人办事有些不当,只一般儿好,蝙蝠公子原随云那些手法策略,锁统统学到了手,只要有足够钱便几可买到无限资源。
锁,借一步说话。不由分说将锁拉进一间小室,低声说,我要摸骨,你来算算吧。
摸骨?你以为我会这种手法?男女有别,我可是牢牢记在心上的。锁淡淡说。呸,小声骂锁虚伪,故意表现的不动声色,你开玩笑,我可知道得很清楚。相面九术,第一摸骨,你若是不知,又怎能领会绝学“乾坤一掷”?
先生说笑了。锁慢慢说。我却知道他越慢,必定越是惊慌。不过太过惊慌,又可能鱼死网破,这种钓鱼式的技巧,最需要一个度。小心翼翼地说,放心,我只要一条消息。背景,Xg,主题,今年数、物、化竞赛。至于价钱...
二钱银子。锁显然已经稳定下来。这,当是最好的结果。
成交。从那间屋子出来时,钱袋已空了。二钱数目不少。不过不及心痛,又被另家铺子吸引。
这次兵器铺遍地开花,然,纵使有Ty的允许,明目张胆做打铁生意的,不仅胆气要豪,且必为三等匠以上。匠人本分五等,三等匠人可以锻炼精金,到了一等匠人,已可成就奇兵,锐铁,而再进一步的特等匠更是化腐朽为神奇,更重要的,是能添魂。不要小看这等灵光,有此一星半点,利器也能升至名器,甚至是战器水准。
侧目一望,鑫也在门前立着,看锤一下下砸在砧上。约莫一刻后,方才问道,此刀,能更进一步吗?
唉...这工艺当真惊人,绝对是一等匠人所为,我仅能保其本质不变,这已是竭尽所能了。等等之间,天差地隔,这你应当是知晓的。
好吧,多谢。鑫取刀便走。带着心中一丝疑惑,我轻轻跟了上去。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数年间,遍访特等匠而不得,这刀,怕是只能这样了。鑫与我一同慢慢转过一家家兵器铺,望着一件件破铜烂铁,连凡器也寥寥,更不必说利器。他叹息。好言安慰说,世事本应如此,一向求一节驹的课而不得,真是难受。
鑫一笑,俟时而为,待机而动,奇军突起,必收奇效。应和说,鑫倒真应该入兵家,孙子有云十将,乃将之五德五忌,君已居其二。鑫严肃说,兵为法而动,善法者必善治,治将犹同治兵,法于境界之高下,智虑之深远,造势之小大,远胜兵。
不错。待机而动,然自无生有,非人力所能揣度,只决于道。严守道,必能成事。紧接又道,驹若可得,大事成半矣。鑫拊掌,祝你尽快成事。
正聊着,锁又晃了回来,低声说,线报。
大吃一惊。锁这条情报线虽然只有一个点,但实际各地暗结,在市内布下一张大网。而锁从不为人所用,据江湖传言有位狂客出价五千两买一个消息枢纽,只怕便是锁了。那日双方甚至均动用了顶级暗器手法乾坤一掷,场面极为壮观。
这条线之后就变得极为隐蔽,若非有位师兄教会那套说辞,现在也不奢望能够买来什么好东西。只是从未有人说过锁的效率如此之高,这才惊住。
当下低声问,是什么?
锁哈哈一笑,这线报一共是有两条,你若是要听嘛...这价钱可就翻倍了。很好,点点头,果然是个无利不图的人,若是以线报换线报呢?锁似乎早料到有此一招,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只问你,让你来找我的人是谁?
犹豫,在这一刻,锁身上的煞气肆无忌惮的释放,连鑫都下意识的握刀。锁既然是消息枢纽,无形中的势力自然不小。那位学长学艺再精,终究抵不过人多。并不想因此事让他们发生冲突。
锁忽道,不必想了。你心地不坏,线报便给你也不会惹出风波来,想必你也能物尽其用。
愣住。锁这时郑重地取出两个纸包。“没人时,再打开看。”最后终于打开,第一个上面写了一段话。
Xg,十月十三,表彰数竞赛拥有等级评定之人,其中一句话内含极大玄机。
不仅给个人加分,亦给Xg加分。
露出狐狸尾巴了。加分?这想必是个凌驾于Xg之上的一个游戏。既数竞赛可以加分,那校际大校如何?个人名气如何?踢场胜率如何?前届成绩又如何?
庞大的体系。
轻吁一声,这个答案虽然不大明朗,但已然足够。第二张纸条展开后,只一行字,近期棋赛受主办干扰,延至明年四月,不必太过紧张。
紧张?苦笑一声,哪有人比南更会让人紧张的?现今有南在侧,自身棋品业已提至六品小巧,至少不会让战意所扰乱。
这二钱花得不冤。再打开来看一眼,径往棋社。既然是棋方面的事情,若是问一问晓,当可牵连出旁支来。
自从南出现,着实带动不少高手。现在的棋社,六位五段,一位四段,两位三段,两位二段,与三年前三段、二段、二段的家底相较,不知富裕了多少倍。这做惯团长的晓也不知怎么带了。
晓听全我的报告后,问,你既知之甚详,是否过来问我原因?
不错,我答。前两次均是Yc出面承办,倒也有声有色,只是此次又为何变故忽生,导致棋赛延迟?
晓略作迟疑,最终只说,这比赛很重要,本来Ty想来做这东道主,可惜让一件事情耽搁,所以方才有这延迟。到时你们若去,命令便只有一条。
围、象、国象均取第一。
倒抽口凉气,晓说干就干,当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又想起一事,Ty有何缘由,竟致误此大事?晓丢下烟蒂,说,建立新楼,地点,篮球场。
无异于晴天霹雳!新楼矗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旧去,新来。
在地动中,楼虽然有裂缝,但无大碍,只起个触目惊心的作用。八十春秋,承载如许风雨历程的楼轰然倒下,加没有一点愧疚吗?
不管怎样,必定要为那楼做些事,留下它的影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