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鬼子又在酝酿新的大扫荡了,军区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这都快一上午了,警卫员们围在会议室外面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各自的首长.
饲养员商老汉悠然的哼着小曲儿,拎了半袋豆子走来马棚,这年光,肉都吃不饱,马儿也跟着遭罪了,邢旅长的菊花青老汉喂了几年了,还从没瘦成过这个样子,赶巧商老汉前几天走亲戚,亲戚家里有半袋臭豆子,扔了也怪可惜,老汉要来喂马,这不,豆子倒进槽里,菊花青吃的直打啾啾,旁边枣红马也想来扳一嘴,却给老汉牵紧了笼套......“你这是干啥,咋不给黄司令的马吃一口?”黄骅司令的警卫员小齐看在眼里不乐意了.“这是俺自个儿的豆子,想给谁吃就给谁吃,来呗菊花青,看看这瘦的,多吃两口.”小齐也是个倔性子,一把搡倒老汉,提起豆子给枣红马跟前倒了个底朝天,老商不干了,爬起身来连吵带嚷,拽住小齐不撒手......这当口,会议室里传出激烈的争论声,闹成一团的警卫员们立马停了手,支楞着耳朵愕然的瞧向会议室.“你就说上次扫荡,你未经大家同意自己带了特务团二三营和军区手枪队去了鲁西,我们本来可调配的正规部队就不够,担心你出事把军区警卫连都撒出去找了,你可好,这一回来啥话也没有,还要建望子岛基地!完全是胡闹,形势如此紧张,把人都派去岛上想做什么?学宋高宗篇安一隅吗?根据地怎么办?刚建立的滨海垦区怎么办?”很少听到黄骅副司令发这么大火,明显是对邢司令说的这话。“我到鲁西是转移后勤机关,难道想叫鬼子把老窝也端了?这写家底置办起来有多不易你哪知道,你倒是啥都不心疼,哦我这司令员带队行动非得你同意才行?这是哪家的道理?望子岛?望子岛基地的筹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来才几天就指手画脚?把后勤机关通讯机关放上岛去,那里周边都是暗礁,鬼子的船根本过不去,只有二虎他们才熟悉那边的海况,再遇到扫荡,就不用操心机关和后勤了,部队可以放手去打,有啥不好的?这都是早前我们早就议定的,怎么?你来了一句话就推翻?别忘了我才是军区司令!”邢旅长也是话锋凌厉,毫不让步。。。。。。会议不欢而散。
“郑大爷,您就听我句劝,这打狗是咱军区刚下的政策,部队夜里一行动狗就乱叫,上回安家村的狗还跟着鬼子的狼狗一起追咬咱们县大队的同志呢,都是为了打鬼子保护乡亲,您就通融通融吧。”郑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可是费尽了唾沫在说服老乡,(军区下了新的通知:一、边区部队以连、排以至班、组为单位,分散隐蔽,改穿便衣,机关跟随部队行动;二、普遍进行形势教育,建立“两面”村政权,选派党员担任伪保长、村长、联络员到维持会工作,一面应付敌人,一面搜集情报;三、各地、县委要建立敌军工作部,通过各种关系开展敌伪工作。在政治瓦解的同时,坚决镇压死心塌地的汉奸顽固派;四、各县建立公安科、除奸保卫小组,打击日伪特务的活动;五、继续开展挖地道、挖抗日沟和打狗运动,以便我军隐蔽活动。)各方面都在热火朝天的执行着,唯独这打狗一条,到哪村都不好办,乡亲们家里大多养着狗看家护院,人舍不得吃都要省一口给狗。“俺不打,俺家的狗通人性,不叫咬就不咬,俺看得住。”郑老汉抱住狗死不撒手,老汉儿子媳妇都在区上,年初敌人扫荡都牺牲了,留下个小孙子相依为命,前几天家里的老黄狗还叼回一只野兔,听说这狗就是灵性,自己都瘦脱形了,也没把兔子自个儿吃了,小孙子吃肉那会子狗儿都把脸别过去不看,难怪老汉把它看得比自己命都重。黄狗也看着院子里的人来意不善,瞅冷子脱开老汉的手撒腿就跑出去了,郑铎一个眼色,两个战士追了出去。。。。。。老汉无奈的踞坐当地,泪水横流。政策是政策,也的确是为了战争需要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但是执行政策的难度,那不是当事人根本体会不到的。
1942年5月,日军在和盟国的作战中获得辉煌的胜利,摧枯拉朽的占领了东南亚,南亚,太平洋上的大片地区,盟国军队一败涂地,几乎无法有效抵抗。由于赢得如此轻松,侵华日军又开始蠢蠢欲动。侵华日军总司令畑俊六在1942年初就制定了所谓首先占领陕西省会西安,然后进而从北方杀入四川,占领重庆,摧毁国民政府的计划,并为此动员了国内23万新兵入伍,正面战场形势严峻。同期,华北日酋冈村宁次集结了3万多日伪军,对我冀中根据地开始了残酷的“五一”大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