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挥动着一双炽热的火焰喷薄的巨翅,朝着大师兄呼啸而至!
在过去几场看,这是最克制云旋舞的——云旋舞是很难从招式中脱身的一式,王源也正是想以此打大师兄一个措手不及!
火鸟倏忽而至,大师兄却旋势不减,就在双方对撞又要引起一阵炸裂之际,大师兄剑轮偏转,斜向天宇,划过一道巨弧——
“滋——”一声刺耳的响声,火鸟凌空被劈做两半,炸裂开来,山谷雷动。——大师兄单手撑地,断剑扬起,剑轮已停,只不住地喘息。
县尊自观看这场比赛开始,到现在才头一次有些端正的颜色来。
两人只是稍做停滞,不多时就又冲向对方高举断剑战在一起——劲风呼啸,剑魄四溅,铮铮然之声大做,让在场诸人脚下都跟着不断摇晃!
大师兄不仅在防着王源的进攻,同时也顺引着他的剑魄朝着两边散去,不让其对脚下的地面造成损伤——
王源急攻之下,没有取得任何可见的成果,脸上露出急躁的表情来,大师兄却沉稳如水,克制住他,引导他走回正途!
他眼中仍然带着友爱。
王源却不领情。
他出剑愈疾,剑魄愈加浩大,一个撤身,向后跃出一丈,断剑劈出,一道剑魄之流轰然喷出!
“砰!”
大师兄吃了一惊,被剑流冲得往后连退几步——王源却紧跟着又连连发出长河奔流般的剑流,冲得大师兄连连后退不止!直至被逼到擂台边缘!
看的人不少都站了起来。
王源不是已经换了剑了么——怎么感觉和他用自己的剑也没什么分别?
甚至更加凌厉霸道了!
王源转动着手中的剑,调整着握剑的姿势:“也许大师兄也看出来了,王源已经突破胎光魂,现在是三魂七魄觉的小圆满境界了。”
难怪王源的剑魄又进化到了如此境界,原来他是又取得了突破!
七魄觉时魄力翻一翻,然后每觉一魂,又翻一翻!
这几番下来,王源的魄力雄厚,比之一月之前,已经不知道增长了多少倍!
过去王泉三个月升一次境界,已经是罕见的天才,到了王源这里,变成了三天一升!
怪物!
由着他这么升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众人也才明了,王源如今有了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在第一近在眼前时放弃争夺呢!
王源身体抖动着,七魄三魂的力量全然集中到剑上,跃起一击!
大江奔流!
这一下,就要将大师兄冲下擂台去!
无数道剑魄如蝗虫般飞舞,密密麻麻,看得渗人无比!
大师兄多少年来的宗门第一强者,断在今日么?
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大师兄竟然像在此刻有些兴奋起来,多少年不见的昂扬斗志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
脚踏七星,身转如轮,一尊巨剑之魄劈下,忽又分做两爿,冲着两边平摊而去——猛地将那些纷乱缭绕的剑魄推了一空!
逐浪排空!
王源的剑魄不仅没伤到他,连一支砸在地面上的也没有。
台下诸人终于忍不住开始高声喝彩!
强!这两个人现在无愧是宗门最强之人!
两个人矗立在擂台的两端,剑上蔓延出了极细的裂纹,指尖上也磨出了血珠往下滴落。
风平浪静之下,两人都在激烈的对抗中受了伤。
“接下来,雪倾山。”王源道,他还能坚持很久,但手上的剑毕竟不是神兵,撑不了太久。几乎已经被他灌进去的魄力胀裂成碎片了。
这是他目前所修的最高阶绝艺了。
没有人想到用一把寻常的剑,王源竟然还又足够的余力在此时使出雪倾山。
反正看对面的大师兄面色凝重——就是他也没信心用一把普通的剑使雪倾山么?
一座巍峨的剑山拔地而起,莹然挺立,一道巨屏横亘在两人之间。
现在没有人能不惊叹王源的学习能力是如此超群,三日前他与五师兄对垒时堆山石这一步还做得杂乱无章,可是三天之后,他就做得井然有序,甚至速度比当时也快了一倍不止。
大师兄的剑柄在手中转个不停,严阵以待。雪倾山一式,要想破掉,三个步骤要依次来,错一步也万劫不复。
剑山已成。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王源要上第一道剑流时,王源的举止却很反常。
“崩!”
王源断剑一挥,剑山顶部就此炸裂开,倾下一团,滚滚而下,化作剑流奔腾!
他不仅这一式学会了,连招式都给改了!
这次大师兄真的是措手不及了!他以为还能多点时间给他准备——可剑流已经奔流而至!
“逐浪排空!”
他不使雪倾山的原因就是他要留下足够的魄力,为他逐浪排空的扫荡攒够本钱。
剑流向两道潮水被拍向了两岸。
王源却不在意,挥剑之间,剑山又连连炸裂,山石滚路,一道又一道的剑流奔涌而下!
山峦竞秀,百川奔流!
这一式到王源的手中进一步升华了!
县尊也不禁在此时奇异的场景中瞪大了眼睛——吃惊?赞叹?还欣赏么?
大师兄头一回对自己产生动摇,手上也有些发虚了,可这都不允许!长袖摞起,剑身搅荡,一道弯曲的剑流盘旋着飞出,与王源的百川争流碰撞在一起!
剑影纷飞,寂静的冬天里众人甚至似乎听到春天百种鸣虫的吟唱!
滋滋滋!
哫哫哫!
双方的剑流纠缠在中心的位置,谁也不能前进一步!
可是雪倾山的优势就在于,现在进攻的是,王源面前的剑山,却不是他自己。
他右手探起,一只飞鸟盘旋环绕朝着对面轰去!
鸢飞戾天!
到这一刻,大师兄仍然不放弃对擂台的保护,因为这就是他对王源的暗喻!
但当王源用处鸢飞戾天时,他是真的没有法子去防备了。
飞鸟钻入了大师兄附近的地面,一隐而没。
片刻之后。
轰!
一声炸响!
还在与王源的剑流做纠缠的大师兄脚下一下被爆裂,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断剑这回真的是断剑了,甚至断得不能再叫剑。
大师兄已不能动弹,红色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血。
王源的剑山还在挺立。
嗖嗖嗖地,凝成了一柄巨剑,悬在大师兄的头顶。
“王源,别!”隐隐感到王源会要做什么的方殊忍不住叫道。
王源看了他一眼,眼神却没什么波动。
挥剑之下,剑山凝成的巨剑无情地朝大师兄的身躯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