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你好借过
20687100000007

第7章 招财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了酒吧,收拾完毕,闲来无事,便和招财喝酒。

“招财,你说你说她还会来么?”

“喵。”招财用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已经空了的酒杯。

“牲口。”给它倒满,“我很想答应她啊。”

“喵。”招财一口干了,拍了拍溜圆的肚子,舒服的打了个嗝。

“你丫的。”我一把夺过它的杯子,“别喝了,你看看你都胖成啥样了?腚大腰圆的,人家哪只折耳猫像你这样?胖的跟炮弹似的,还一身金毛。”

“喵!”招财登时不乐意了,冲着我张牙舞爪。

“呦?”我给它个白眼,”来啊,炮弹,炸我啊。“

事实证明,猫也是不能被逼急的。哎呦我的脸。

”喵。“招财得意的舔着爪子,还时不时用不屑的眼光看我一眼,我那个火啊,刚想去给它找只小母猫来,门口”叮“的一响,来客人了。

大春是我大学的死党之一,性子大胆,敢爱敢恨,失恋过不少次,但从未被打败过。我们背后赞叹:”发了春的小强更无敌。“

”呦!大老板来了,快进快进。“我开玩笑的迎了上去,大学毕业后,大春在我们还有家里的资助下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厅,虽然算不上太红火,但还过得去。”去你妈的,“大春笑着与我相拥在一起,两人一阵唏嘘。

”来,招财,这是你春哥,打个招呼。“我给大春倒上酒,回头冲趴在我肩膀上的招财喊道。“喵。”招财脑袋一摆,不屑一顾。你大爷的!“啪!”伸手给了招财一个大耳刮子,“牲口,还摆谱?你丫装什么逼?”然后在招财彻底发火之前赶紧凑到它耳边:“招哥,给小弟个面子,你打个招呼,行不?就算看在我忍受饥饿也给你吃饱的份上,行不?“”喵。“招财总算没丢我面子,朝大春摆了摆爪子。”恩?“大春也朝招财招了招手,”许多,这是你当初养的那只猫?“”恩。“我递给大春一支烟,”是啊,想当年养的时候还没现在这么肥,小小的,还挺可爱,那时候,我们几个,若若最喜欢它了······“话还没说完,我便看到大春夹烟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心里一沉。”大春,若若呢,她怎么没和你一块来?”我问的小心翼翼。大春没说话,一口一口的吸着烟,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一根一根,一杯一杯,窗上的时钟无声的转着,时针和分针在命运的推动下,不断想要重合,他努力着,终于,他赶到了,没来得及微笑,命运又推着他向前,愈里愈远。

大春又向我伸出了手,我一倒烟盒,“没了。”

“没了?”大春抬起了头,眼睛通红,“没了?没了!你特么的没了?怎么办啊?我也没了,没了!”大春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嚎啕大哭。他伏在吧台上,哭的像个孩子。“怎么办?我没了啊!我没了她,怎么办?”我没法去安慰他,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去给你买,烟。”大春没应我。我出了酒吧,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烟没了可以再买,人呢?“”喵。“招财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小声的叫了声。我一笑,摸了摸它的头,”招财没事,我也没事。“

然后我朝商店走去,去买烟。

回去的之后大春坐在那发呆,我把刚买的烟在他眼前晃了晃,”诺,买回来了。“他没接,我把烟放在吧台上,然后坐下给他倒满了酒。大春直了直身子。”若若出事的时候,我在路上。“

人们永远在路上,也许开着车、坐着、走着,也许憧憬着,也许盘算着,也许彷徨着。大春就在路上,开着车憧憬着,若若见到他给她买的生日礼物时的样子。有人问,那没有终点么?有。开车的终点在停车,坐车的终点在下车,走着的终点,恩,走着没有终点,而大春的终点,在若若。

不过,当终点变为现实后,他却想回到起点。

若若是出车祸死的。

是在过马路时被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撞得。

卡车司机跑了。

大春捧着鲜花满脸微笑,却看到比鲜花更加鲜艳的若若。

大春抱着若若发了疯的大叫,打电话,人们的议论声、电话声、汽车鸣笛声盖过了他的哭声。鲜花撒了一地,里面的戒指也砸的地面“叮当”响,然后滚进了某个围观者的口袋。

“没抢救过来。”大春哽咽着,“我本来想跟她求婚的,可是······”眼泪“吧吧”的滴在他手里的酒杯中,带起一丝涟漪。

若若早早地下了班,等在人群中,心里盘算着他给自己的惊喜,“叮”绿灯亮起,人群开始在人行道上移动,在思考的她被人群挤到了最后,她急忙踏上人行道,左边忽然有汽车的轰鸣声,“碰!”她离地面对面那么近,只有几步,但却变得遥远;她离她的惊喜那么近,只有几分钟,但却那么遥远。

生日当天,她的礼物只有眼泪。

生日当天,他的惊喜只是哭泣。

“若若累了,想睡觉了。”大春停止了流泪,“是啊!累了,确实是累了,也许睡一觉会更好。”我拿了个新的杯子想换掉大春手里的那个,谁知他一仰脖喝光了,“可是,可是,没有我在身边,她的眼泪和苦该往哪放?往肚子里咽么?”大春又放声哭了出来,我的手也缩了回来,“吧吧”眼泪滴在我手里的空酒杯中,没有一丝涟漪。

与其把终点放在遥远的未知,不如把终点留在可观的眼前。至少,你不会失去太多。

大春走的时候把咖啡店的钥匙给了我,“许多,这店,我暂时也没什么心思开了,就把它关了,你也不用开门做生意,就是哥们几个想聚聚,或者没地方去的时候好有个地。”

我大惊,“你要去哪?”大春嘿嘿一笑“兄弟要去自驾游,把那些曾经的向往的地方逛个遍。”说完也不停留,摆摆手便钻进了车里。我望着远去的车子,“真好,俩人可以自由的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