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月霜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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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帝皇怒

秦相府,书房内。

秦完依旧安坐于书桌前,抬手一杯香茗,细细品呷。

看着手中巴掌大小,上首龙钮的见方印玺,辰深深看向安自在,“有劳安总管了。”

将手中折扇一合,安自在随手摆一摆,面容寻常笑眯眯道:“冷血公子太过客气了,若非公子与那九王爷切磋,将其限制,小人亦无法轻易潜入苍龙卫营中,窃得这苍龙玺啊。说到底,此番事成,全赖公子修为高深,拖得九王爷长时啊。”

对于安自在的话不置可否,尽管龙相与自己切磋,且苍龙卫三十六人全员护卫帝皇龙贤安危,令得苍龙卫大营中守备薄弱,然作为京都四营卫之首,苍龙卫大营又岂是随意出入的。

“此番,多谢秦相相助。但不知印玺失窃,对相爷可有厉害?”回转身来,辰再对秦完拱手施礼。

“无妨,便是众人心知是老夫命人窃盗得苍龙玺,无凭无据,亦拿老夫无法,此却无需你心担。”

“既如此,现印玺到手,在下急于完成师命,便就与相爷告辞,去那皇陵之地了。”对秦完拱手辞别,说完便欲出门离去。

“冷血且慢!”微一抬手,秦完拦下就欲离去的辰,“老夫与你主两相合作,助你取得乾元八位印之一。虽印符尚未到手,然你有苍龙玺在手,入皇陵,取印符,不过时间问题,已可算得达成与你主约定。”

“相爷需要在下做什么,但说无妨。”秦完之言显然是欲令自己为其做事,此番任务秦完多有相助,辰本便不愿欠人恩情,加之为其做事算得是与之合作的代价,辰自然不会推诿。

未先说明自己要求,秦完打眼一番示意安自在。后者对其一拱手,便出得房门,随手一道屏障将秦完书房笼罩,障蔽他人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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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辰自己要求之事,秦完便让其离去了,为防京都城门宫禁严查窃取苍龙玺之人,秦完特意令辰暗走府中秘道。作为玄机营的执掌,秦完府上,亦是遍布机关消息,秘道众多,至于一条长度足以直通城外的秘道,对其而言,亦非难事。

待辰离去,一直未曾言语的安自在,皱眉略一思忖,终是憋耐不住,开口问询:“相爷之前与冷血秘语,莫非......”

“不错。”知道安自在问询内容,秦完点点头,毫不隐瞒。

“相爷虽与那夜恨宫主合作,然其毕竟外人。相爷所谋之事,干系极大,以相爷谨慎,何以如此轻易将此重事交付他人!?万一......”

抬手一摆,秦完阻止安自在继续说下去,亦未对其多做解释,只是淡淡道:“此事老夫已定如此,却是无需再多做思虑了,你只去准备后续便了。”

“......”安自在皱眉更甚,张张嘴还欲再说什么,然尚未开口,便见得秦完略低下头,显得意兴阑珊,对自己随意摆了摆手,语气淡淡道:“无需多言,退去吧。”

深深看一眼秦完,安自在深深一躬:“相爷既已决心,自在便不再多言语,就此退下了。”

待安自在出得门去,秦完方才重新抬头,视线看向房门,目光之中,意味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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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同时,帝宫上书房,同样一幕亦在上演,只不过人物变幻。

“陛下!王爷!”捕神童贯拜跪在地,对龙贤龙相纷纷施礼,“苍龙玺失窃,定是秦相阴谋,否则,何以那夜恨宫杀手与王爷切磋比斗之时,便得失窃了,此莫非巧合!?臣恳请,陛下御旨,允准臣带人搜查相府!”

毕竟是宰辅老臣,龙贤拿捏不定,转头看向龙相,“苍龙玺毕竟是苍龙卫印玺,皇叔身为苍龙卫执掌,不知皇叔以为,当如何处理?”

“苍龙玺虽有调动苍龙卫的印信权能,然若无本王在场,却仅能调动苍龙卫一队六人,却是无碍。何况,苍龙玺失窃之事,全苍龙卫上下皆已知晓,自然不会有人愚笨到,做出以苍龙玺调动苍龙卫之事来。故而,却是无需太过在意......”淡然开口,失了争斗的兴致与兴奋,龙相再度还原之前淡漠模样。

“王爷!”龙相竟是对苍龙玺失窃不以为意,童贯大急:“虽如王爷所说,秦相现在定然不会愚笨到凭苍龙玺调动苍龙卫,然毕竟是苍龙卫印信,怎可不管不顾!?”

“捕神稍安勿躁,本王并未说不予追究。只不过,与其深究苍龙玺失窃,却不如研究因何会有人,或者说因何目的,秦相爷会令人窃取苍龙玺?”

龙相此言,算是确实定下了秦完窃玺罪名。其实,之前校场之上,待人告知自己众人苍龙玺失窃,龙相便已然定罪于辰与秦完身上。之所以并未当场令人将其二人捉捕,一来前一日刚刚做戏放释辰出狱,今日便再将之捕拿,未免多此一举;其二,秦完乃是宰辅老臣,未有证据确凿,对其下手捉捕,于情于理皆难服众;最后,一枚苍龙玺罢了,对于龙相而言,失便失了,虽名义上其为苍龙卫调令印信,然只要有龙相执掌苍龙卫一日,那印信不过仅为摆设罢了,无甚重要。

“......目的!?”

眉头深皱,童贯实难想象秦完如此做法因由。虽然自己常常向龙贤弹劾秦完结党营私,忤逆谋乱,然正如他之前与秦完吵闹时所说那般,自己掌握不了其谋乱的确实证据。

若说秦完窃取苍龙玺,真就是为了限制龙相,同时调令苍龙卫助其逆乱......只要苍龙卫有龙相坐镇,此事便永无可能。

至于说苍龙玺并非秦完命人窃取,关于这点假设却完全不成立,除却秦完,窃取苍龙玺之人无他,此已然为共识了。

既然自己都思忖,秦完窃取苍龙玺与其忤逆谋反无关,那么其自己到底因何冒险如此?难道......那苍龙玺除却苍龙卫印信外,尚有其他隐秘不成!?

“今日事多,现下时辰不早,此事便余改日再议,童卿家,你且跪安吧。”听闻龙相提及秦完窃取苍龙玺目的,龙贤心中一动,思及一事。然此事关重大,不得轻传,龙贤遂出言命童贯退离。

“......臣遵旨,告退!”只是命自己退离,而非是自己与九王同离,童贯自然知晓原因。显然,龙贤想到了秦完窃取苍龙玺真正缘由,且只可与同为皇室的九王同议,想来定事关皇室秘辛,不得己知。

“陛下既命捕神退离,想来陛下应已想到,秦相此番真正目的了。”依旧是漠然的语气,龙相淡淡开口,自己已经提醒至此,若龙贤再思及不到,未免无能了。

“当真与那里有关!?”眉头皱起,龙贤看向自己皇叔,言语中不免带有忿恨之意。

“苍龙印玺,皇陵开启。除了先帝重修的皇祖帝陵,本王实难想象,秦相窃取苍龙玺还有何实际意义。且秦完此番,乃是与夜恨宫暗自联合,这夜恨宫之所以凶名在外,多于那件神物有关。”

“乾、元、八、位、印......”龙贤一字一顿将那传说印符名字念出,咬牙切齿,此秘辛亦是其登基后,先帝方才密告予他的。

“一直以来,朕顾忌其功高年迈,对其容忍至斯。不想这老贼,竟真真忤逆,竟将注意打到那神物上去!”

“乾元八位印,集之可倾覆天下!?哼......莫非陛下亦听信这般妄语戏言不成?”对于乾元八位印的传说,龙相却是与秦完相当,对其嗤之以鼻,不屑深甚。

“传言真伪权且不提。然我皇室仅藏那件神物,乃是先帝爷爷历经万难寻得,且又是藏匿于皇祖帝陵之处,怎得容他人擅入陵中,打其注意。秦完怎说也是先帝爷爷钦谕的宰辅,先帝对其恩泽之大,其不思竭心回报,竟胆敢如此。其举不但惊扰先祖安寝,更置先帝爷爷艰辛恩泽于何地啊!”

情绪怒极,龙贤当场将手边御杯砸烂在地。

秦完结党营私,暗地里忤逆谋反,多有如童贯等朝臣上书弹劾,然龙贤皆不以为意,将那些弹劾之言搁置一旁。其原因,众臣皆心不明,只道是秦完羽翼丰满,龙贤恐将之扳倒牵扯众多,且龙贤现年尚幼,虽有龙相震慑朝堂,然毕竟手中权威不及,故而对之一再容忍。

然,其实众臣皆不知真相,实是因秦完乃是先帝钦谕的当朝宰辅,龙贤对先帝尊崇至极,不愿拂先帝意愿。

然此番,秦完所行端的不为人臣,竟明里暗地,将注意打到了皇祖帝陵中的乾元八位印之上。此举不但是对于先帝,更是对皇室先祖的大不敬啊!如此不为人臣,怎得令龙贤不怒。

“朕要传旨,将这忤逆老贼捉拿入狱!”忿忿道,龙贤就欲命人传旨。

“陛下不可!”龙相眉头大皱,且不说秦完党羽众多,一旦将其人捉拿入狱定会引得朝臣****,但就无凭无证,龙贤便就无理捉拿首辅大臣。

“如何不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秦完忤逆事实,朕莫非连将之处死之权亦无?”

未想牵扯先帝,竟是令龙贤冲动至此,竟说出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来。

龙相皱眉,只得苦口婆心道:“秦相此番,既然胆敢如此,定是筹备完善。相来现在,那冷血早已携印玺出得城去,若是现在将秦相抓捕,非但难寻得苍龙玺所在,反而会为朝臣留有口舌,与陛下威望不利。”

“......那依皇叔之意?”

“既然秦相目的在于皇祖帝陵,那我等便与之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