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五柳先生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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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悟道

悟道

黄兴毕

阳春三月,春城脱去冬衣,露出妖娆的芬芳,缠绵的樱花刚刚落幕,漫天的柳絮迎接着春风一路飞扬,拉扯出一个诗意朦胧的世界,伴着花开的声音,撕破冬天寂静的荒凉。

张超,到省里工作有些年头了。在他怀念的记忆林森里,大学那段青色的日子早已风干为岁月的尘屑,只好珍藏在昔日的褶皱里,等待岁月的发酵才能证明曾经存在过。

今年,张超已开始向不惑之年迈进了,打开记忆的扉页,他惊奇的发现曾经的同学早已为人父母,在他们的话语里充斥着教育孩子的烦恼,可是他依旧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潇洒,魂牵梦绕的憧憬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今晚陪朋友出去喝了点酒,回到荒凉的居室里,借着酒精的撩拨,他觉得分外的脆弱,很想打电话给朋友,可是,人家有小孩呢!他只好默默地看着手机发呆,穿梭的微信,让他觉这个世界有些熟悉而陌生,现实的温度却是如此的遥远,随着酒精的作用,他陷入了深沉缠绵的回忆遐想里。

张超,为人精明,或许是因为他来自农村的原因,他总想给自己的未来一个完美的规划,三十岁之前事业有成,三十五岁之前婚姻美满,四十岁开启成功人士的平台……事业是有成了,当上了某领导的秘书,虽然鞍前马后有些累,可是也感到风光无限,在有些人羡慕的眼光里,他觉得他活出了男人的尊严,唯独婚姻这事折磨他幸福的神经,找不到理想的方向。

在寂寞的时候,他很想有个女人,可是在华天酒地之时,他又觉得女人对成功男人来说就像酒精,会让自己忘了自己是谁!随着岁月的冲刷关于女人的标准也变得模糊。他有时觉得大学以上文凭,漂亮就行,有时他又觉得条件很重要,找个条件好的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可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又觉得有辱男人的尊严。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是活在女人的世界里,可漂泊一阵之后,他觉得很累,没有适合自己的,于是他只好鸣金收兵,结果他还是一个人徜徉在生活欢快之流里,就是不知道未来在那里。

前一久,春节放假,张超带上好友去爬了一趟云峰山。据说那山被称为“仙山”,以前省里某领导爬了三次,官至省长,全国很多寂寞之人大都莫名而来,于是乎那里成了生财的宝地,高级别墅成鲤鱼摆尾的架势潜伏在山脚,有钱之人既可以在这里享受山川明月的精华,又可以掌控世界的变迁,尤其在是温泉的浸泡滋润下,可以找回青春的容颜,至于钱本来就是用来消费的,生活在这里具有丰富的存在和意义。

云峰山虽不能和全国名山相比,但是陡峭的山峰确实让意志薄弱者汗颜,加上道教的存在确实让人向往,就是身强力壮者空身而上来回也得三四个小时,非有志者是不能攀越的,不过随着索道的修成爬山变得容易。缆车代替步履的艰难是现代化的功绩,可是人内心的怯懦、贪婪、自私却还是找不到医治的良方,当生活不用走路就能尽享人事的风景,或许我们的脚早已开始退化了。

张超,爬到山顶,他忽然觉得,道家选择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修练可谓颇费心机,不仅山顶风光无限,而且在这里确实可以忘记尘世的烦恼,这里真是避世修行的好地方!登山的辛苦此刻完全抛到九霄云外,在这里完全可以忘记人事的来路。是什么人开始第一个登临,无人知晓,倒是现在繁盛的香火成了某些人生才之道。道貌岸然的无量天尊,似乎也染上了尘世的风烟而显得有几分寂寞。

张超看着人流在山顶跪拜、上表、祈求幸福,他也不禁掏出二十元钱问问自己的婚姻动了没有?先交钱开单,接着请老者誊写印好的文书,最后到无量天尊那里跪拜,然后到大香炉里焚烧,内心的希望伴着祈祷一起飘向浩渺的天际,关于他幸福的祈祷,上天不只是否收到?也不知准备给他什么样的答案?

酒精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张超陷入昏昏沉沉的梦里。他梦见自己在往一座高山爬,走得很累、很累!他觉得自己很孤独,他很想放弃,忽然从山上闪现一道五彩的光,满山顿时生机盎然,彩蝶纷飞,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自己一时间神清气爽、力量无情,很快就到了山顶。

忽然,山顶很高、很高的老子神像幻化成活人的模样。深褐色的道衣在风中飘扬,花白的长须经阳光照耀而金光闪闪,下身紧紧捆扎白布的双腿像鹭鸶一样修长、洁白。

一时间,老子蹒跚的走向张超,亲切地说,欢迎你的到来,你我是有缘之人。我在这里修练多年,我一直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我的心得,你们尘世很多人误解我了,我在这里只求内心的平静与坦然,我根本没有给你们希望的能力。我饱受人事的沧桑,最后只好寄情山水,不料却成了世人的崇拜,你替我澄清一下,让我做回真实的自我吧!我也希望你做回自己!我的道不在尘世,只在山林。

话音刚落,老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希望你做回自己!我的道不在尘世,只在山林。”一直盘旋在张超的脑际。

春初的夜里还有些凉,微微的春风漂洗着寂寞的窗子,落在窗子上的月光流淌着几分凄凉,缺少一份皎洁,浓浓的酒味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里。张超迷迷糊糊的记起,明天还有领导的报告要起草呢!

(2014/3/18于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