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你的头真的没事了?”北宫寒玉一直念念不忘,一脸关切。
“小胖娃,不用担心姐。刚刚一位白胡子老神仙帮我行过针,现在姐血脉畅通,头脑清晰,完全没有问题。”苏小梦一脸轻松,眼神却隐约了一丝忧郁,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小葫芦。
“老神仙?”符杀停止了狼吞虎咽,瞪着苏小梦。
“不关你的事,吃你的饭。拜托你别插嘴,大叔。”苏小梦一脸厌烦地白了符杀一眼。
自从他诬言长空孤星,她便对他失去了好感。
“坐诊回春堂,妙手许还阳。回春堂主许还阳,正值中年,除了一身白衣,须发乌黑,怎会是白胡子?”符杀并不气恼,反而进一步质疑。
“什么许还阳,是一位丁老先生,好像叫丁。。。丁搜。”苏小梦见符杀穷追不舍,便跟他道出了老神仙的姓名。
“搜魂针丁搜?”符杀失声惊呼,夹菜的筷子脱手跌落。
“师傅,这丁搜何许人,竟然让你如此震惊。”北宫寒玉见师傅如此惶恐,立刻也紧张起来。
“他就是江湖传说中的搜魂老人,一根搜魂针,专门搜人魂魄,取人性命。他竟然也会出针救人?
能够请得动离山小丁出针救人,这个长空孤星果然不是寻常人类。”符杀面色阴沉,语气凝重,眼神泛起一丝慌乱。
“不就是一个银针刺穴的白胡子大夫,哪有你吹嘘的那么玄乎?”苏小梦见他一惊一乍,不屑地顶了他一句。
“离山二老,是魔道的追魂使者。小丁搜魂,老丁锁命,仙道之人一旦中了二人阴招,必将万劫不复。
自从上一次仙魔大战,追魂双使一直幽居魔域离山,从未涉足尘俗。如今搜魂针丁搜竟然潜入俗世,隐居闹市,必有阴谋。
仙魔之争,已平息三百余年,难道又要起纷争?”符杀脸色越发阴暗,语气变得低沉而严厉。
“嘻嘻,丁老先生须发雪白,居然号称小丁,那老丁又会啥鬼样子?”苏小梦初出茅庐,不晓得江湖厉害,只顾着玩笑。
“魔域离山,一山双离,扼守魔域圣殿咽喉。如今丁搜下了离山,自然是易守为攻,意在侵攻仙道。
近三十年,域外妖邪纷纷混杂往来人流,穿越龙城,潜入巴蜀。最近几年,愈演愈烈,妖邪遍地,越捉越多。我梵烟门下,倾巢而出,倾尽全力斩妖除魔,依然无法镇伏四方,荡涤妖邪。
以我揣测,魔道潜伏三百年,又开始蠢蠢而动,新一轮仙魔大战已不可避免。”符杀俯瞰街市,忧心忡忡。
“师傅也是梵烟阁弟子?”北宫寒玉见他提及梵烟阁,立刻心生亲近。
龙城城主北宫绝,师出梵烟阁,是梵烟阁宗主樵隐的俗门首徒。师傅与老爹同是梵烟一脉,心里上立刻贴近了许多。
“梵烟阁是天域门下五宗之一,负责守护西方,责任重大。如今妖雾重来,我梵烟门下守土有责,责无旁贷。
可惜如今仙道凋零,虽人多势众,多是庸才,只能捉弄一些小妖。
区区一个后生小辈长空孤星,便玩弄我等于股掌之间。一旦魔道卷土而来,根本无力周旋,只能坐视一场劫难。”符杀自知功法不济,依然胸怀天下。
“师兄,与其坐而兴叹,不妨奋力而起。”就在符杀感慨叹息一刻,一位与他一样服饰的虬髯大汉闯入雅阁,大大咧咧坐了。
“无伤?你也下山了?”符杀一脸意外。
“两位后辈在上,镜无伤这厢有礼了。”来人并没有理会符杀的惊愕,不伦不类地给两位晚辈行礼,自报家门。
“晚辈北宫寒玉,她是苏小梦。”北宫寒玉见是师叔,立刻起身恭敬行礼。
“天域穹庐尘封60年,又到了开启之年。天域穹庐开启,广招天下仙才,堂堂华夏,难道还遴选不出几个可以挫败魔道的绝世仙才?
如今江湖之间,沸沸扬扬,五宗十三派门下精英蜂拥汇聚,都在期待九月九日登临天域,一展仙姿。
梵烟阁身为五宗之一,这些年门下弟子疲于捉妖,无暇修心。除了师傅樵隐勉强算一个散仙,其余并无一人跻身仙道,资质竟然沦落十三派之下。
这一届仙界大会,若无一人有资格参加,必将沦为仙道界一个笑话。”镜无伤却并不再理会北宫寒玉,苏小梦,又开始与符杀侃侃而谈。
被冷落的北宫寒玉,一脸尴尬,默默地坐回原位。
“师弟已不必如此沮丧。距离九月九日还有些时日,寻觅一位天赋仙姿的少年收入门下,你我合力助推,也许还有一线希望。。。。。。”符杀一边提议,目光已落在了苏小梦身上。
“好主意,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四下寻觅。”没等符杀说完,镜无伤已翻身越窗,消失在人海之间。
符杀苦笑摇头,他这位师弟,性情急躁,思维跳跃,无法与人完整沟通。
“你修炼百年,才升级到捉妖上师。本姑娘拜你为师,岂不跟你一起埋没,从此与仙界无缘?
符大叔,就凭这这副资质,也想收我为徒?
简直痴心妄想,误人子弟,毫无自知之明。”苏小梦看透了符杀心思,立即开始抗议讥讽。
“苏姑娘,你误会了,符杀岂敢委屈尊架?
我的意思是,符杀收你为小师叔,与无伤师弟一起助推小师叔,让小师叔仙躯速成,跻身仙界。
小师叔在上,受符杀一拜。”符杀匆忙起身,冲着苏小梦一躬到地。
“嘻嘻,大叔,你好有意思,居然收我为师叔。”苏小梦被符杀的乖僻举动,逗得前仰后合。
“师傅,不可以。”北宫寒玉一脸尴尬,意识到不妥,起身阻拦。
符杀这样一拜,他就要尊苏小梦一声师奶奶,一下便落低了两个辈分。
“寒玉,从此以后,你要尊小师叔一声小师尊,切不可没大没小,乱了辈分。”符杀一拜之后,正颜厉色地喝斥阻拦的北宫寒玉。
“嘻嘻,小胖娃,快给小师尊磕头行礼。”苏小梦玩心大起,开始调侃挤兑一脸尴尬的北宫寒玉。
“苏小梦,你休要张狂。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夫君。”北宫寒玉老脸通红,不得不提起他们之间的名分,碾压苏小梦的气焰。
“我们已协议逃婚,婚约已自动解除。你若再敢以此要挟,我们便一刀两段,割袍断义,朋友都没得做。”苏小梦一时气急,一脸愠怒,放了狠话。
“你们两个小鬼真是顽皮,大家都是同门,吵什么吵?闭嘴,赶紧吃饭。”符杀见他们喋喋不休,口水乱喷,立刻厉声制止。
“呸,师叔说话,你少插嘴。闭嘴,吃你的饭。”苏小梦盛怒之下,冲着符杀又是一通发飙。
符杀,北宫寒玉默默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吃饭,不再理会她。现场气氛顿时一片死寂尴尬。
苏小梦自觉有些过分,便收起了嚣张,乖乖低头吃饭。
“对不起啊,刚刚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苏小梦见二人一直默默用餐,不理自己,主动搭讪,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闭嘴!吃饭!”二人异口同声,回赠了她一句。
符杀第一个结束用餐,借口去寻镜无伤,翻窗而出,遁入了人海。
“北宫,你还记得那个拔苗助长的怪叔叔的样子么?”苏小梦与北宫寒玉单独面对,突然提到了那个早已模糊的怪人。
“嗯,记得。”北宫寒玉诧异地盯着苏小梦,等待着她的下文。
“昨日我恍惚记起了他的样子,突然之间便头痛欲裂。丁老先生行针之后,头痛祛除,关于他的记忆也完全消失。
我有一种预感,我的头痛病一定与他有关。”苏小梦经历江湖日久,已开始学会独立思考。
“那个人行踪飘忽,神出鬼没,手段凶残,一身邪气。那一日我们落入他手,居然轻易放过了我们,一定做了手脚。”北宫寒玉表示,完全赞同苏小梦的推断。
“那你会画画么?可否将他的样子画出来?”苏小梦为了查清病源,抓住了唯一的一丝线索。
“爹说,琴棋书画,是无疾而吟,自幼不许我触及。”北宫寒玉提及书画,立刻生出了自卑之心。
他知道世间美女佳人,并不喜欢赳赳武夫,只喜欢通琴棋书画之才子。
“嗯——,那我们找一名画师,将你的记忆描述与他,让他帮我们画出那个怪物。”苏小梦沉吟片刻,立刻想出了办法。
二人结账出了酒楼,匆匆穿行人流,寻觅书画店面。打听了几家书画店面,都是贩卖现成书画的商贩,并无现场临摹的画师。
二人正自踌躇街头之际,一名街边摆摊作画的地摊画师进入了视线。
画师一袭青衫,神采飘逸,目光炯炯,透着一身书卷之气。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脸颊略显阴暗。
苏小梦拉了一下北宫寒玉,穿越人流,驻足画师面前。
“一幅肖像,50文铜钱。双人合璧,加倍。”画师缓缓抬眼,乱发飘飞,一副冷傲。
“我想找一个人,按我描述之特征,将他画出来。”北宫寒玉摸出一小锭银子,摆在了他面前。
“不必描述,既然他已在你心中,你想着他一刻,我便可从你眼神读出他的模样。请静坐冥思。”画师递了一把破木凳过来,招呼北宫寒玉。
北宫寒玉一脸狐疑,与苏小梦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端坐画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