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病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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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无伤之痛源远流长

生活就是一架永不停息的单程列车,你走过了每一天都是跑到身后的旅程,走过了能留下的只有些许的记忆。当然,如果在你那年迈的生命即将终结时,回首那过往的一生,你必定会觉得那段旅程是那么短暂,转瞬即逝。可假如你不是回首,而是在眺望远方呢?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度日如年呢?

唐誓其实很讨厌现在的日子,每一天是数着每一秒过去了,那种感觉真的有如坐牢。当然,此刻的唐誓其实也是在坐牢,只是这种坐牢不是因为自己犯了什么法律,而是因为自己的狂妄无知所致。

对此,唐誓从没有淡化过,更没有忘却过,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悲凉处境,就会想起造就这一切的元凶就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对自己的轻狂的一种最直接,最快速的惩罚。

但,尽管是这样,这种生活也是很容易自己犯迷糊的。因为这些人从没有放弃过对唐誓的熏染,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他们从未用特定的攻击方式去对付唐誓,却总能轻易击穿唐誓拼命设立的那些防线。

他们教授唐誓如何骗人,督促唐誓完成那些坑人作业,指导唐誓模仿他们的标准行事,他们无事唐誓的态度,也无事唐誓的想法,因为他们觉得只要人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一切就是可以掌控的。

他们的信念就是:再冷的石头,坐上三年也会暖。所以他们永远乐观,积极的去做着他们认为是有用的事情,至于这件事情是否正确,那不是他们所需要的考虑的。毕竟,那离他们太远了。

在这种氛围和环境下,唐誓不但需要面对来自恶人的威胁,逼迫,还需要面对好人的用心不良,更需要应对那无时不在的侵略。其实与其说应对,防备,倒不如说是期盼它们能慢一点侵蚀自己,因为唐誓心里十分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抵挡得了这一切的。

很多时候,唐誓想拒绝,想置身事外,但是却抵抗不了那些所谓的家人的热心要求。那种热情,那种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需要,使得唐誓每每都如绵羊一般,任由摆布。

其实这样的情形真的很怪异,明明自己不喜欢,却不能拒绝,甚至不能不高兴,因为这种思想是发自自己内心的,是自己诱发的,是自己认可。唐誓不理解这是为什么,甚至他已经开始察觉不到这种别扭了,因为这一切已经在种氛围中慢慢的变得合乎常理了。

这些人常常会像勤学好问的学生,向唐誓请教一些他所学的知识,请教唐誓所在的地方的风土人情,当然最多的还是粤语。因为唐誓是这一群人当中唯一一个能将粤语讲得精准地道的人,所以他们常常会向唐誓请教。这表面上是学习粤语,但是实际上,就这样的举动,却能默默的卸去唐誓的那时有时无的防备。

期间,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找来了几首粤语歌曲的歌词。从此,他们就没完没了的鼓励,并且要求唐誓教他们唱歌,唱粤语歌。面对这些人的那种炙热的态度,唐誓是不得不去答应他们。

听着这一群人,咿咿呀呀的学习那几首粤语歌曲,唐誓几乎每一分都想笑。这些人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极度可笑的翻唱着那些本来很经典,经过他们的口却显得笑料百出的歌曲,脸上浮现的不是尴尬,更不是羞愧。正相反,他们一丝不苟的在做着这件事情,并且以此为荣,他们集体自信,相互鼓励,一副发自内心的满意。那种神情是骄傲,赤裸裸的骄傲。

在这一秒,唐誓傻了。这些人吃不饱,穿不暖,没有自由,却拥有如此坚实的自信,这是何等的可怕?是些人真的洗脑了,还是他们鬼迷心窍,又或者是那种所谓的信仰,给予了他们如此强大的力量,以使他们内心的自信变得那么强健,那么坚定,那么的让人震惊。

在这样的场景里,看着这些人,唐誓体验到什么是信仰,什么是至死不渝。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对于他们所相信的一切至死不变。每天,他们都在被催眠和自我催眠中增强这种信念,到最后,他们就是这个信念的根本。

到那个时候,不管他们身在那里,也不管别人对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可在他们看来,他们就是超越这个世界的智者。

当真,有时候唐誓会觉得非常的奇怪,为什么他越是接触这些东西,越是接受感染,越是迷糊,就越是会有清醒的时刻。在这虚与实之间,所谓的毅力,信念,似乎不再是那么重要,不再必不可少。迷失,也会骤然觉醒,清醒又会陷入沉迷,来来回回,循环往复。

这是一种奇妙的意境,在那真真假假的变幻中,唐誓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成为这里的一员,或者还保留着自主的********。他也陷入了那种自我催眠的境地中,当然更多的是接受外部的催眠和洗脑,完全无抗拒的任由他们摆弄。

因为唐誓如此的态度,这些人不再对他严密的监视,逼迫更是减少了许多,他们开始善意的引导,带领着唐誓往着他们前行的方向走去。在这种的环境下,唐誓与这些人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彼此间有距离,但却未见生疏。

其实,大家都喜欢这样的结局,毕竟没有人愿意老是费尽心思的去对付一个人,即使这个是笼中鸟,瓮中鳖,那也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对付一个人的目的是使其屈服,并且将他彻底的同化,而不是要将那个吓傻,弄废掉,或者搞死。这正如他们说的,活着的人才有价值,死了就是一堆麻烦。

而这对于唐誓来说,也是符合要求的。虽然他渴望自由,但是自由的前提是活着。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比对,唐誓知道这些人不会主动的使用暴力,但是这不是说这人真的不会使用暴力。恰恰相反,有人些就像一头疯狗一般,不是有一些框框条条限制着他们,唐誓敢肯定,他们宁愿使用暴力压迫,也不愿隐忍着用言语来恐吓,毕竟前者更能释放他们内心的感情。

正如唐誓当初踏进这个陷阱的想法一样,他并不怕这些人率先使用暴力。但是这不怕,不代表自己能赢得这场绝对不对等的冲突,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活下来。不要质疑,假如有一帮人毫不留情围殴你,当中还有煽风点火,脾气暴戾的人推波助澜,你真的能确保自己不会被乱拳打死,乱脚踢死?除非你有神功护体,叶问附身,以一当百,要不然你只会被一群本来没有仇怨,甚至很多不认识的人给活活打死。

这是无意的,所有人都是无意的,可正是因为无意,正是因为众人,所以打起来就不会有分寸,不会觉得自己下手重,收手也不会那么及时,这就是唐誓一直顾虑的情景。也许这是多虑了,也许这是不可能,但是唐誓知道,假如自己在里边,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

以前打架,唐誓从不敢像别人说的那样,死死的针对一个,断其一指的气势赢得最终的胜利。对于这个方法,也许别人适用,敢用,但是唐誓则不然,一旦针对一个人,唐誓知道自己绝对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事情。真到那种地步,或许会见生死,或许会两败俱伤。所以,唐誓从不逃避冲突,却也从没打赢过。

有时候,唐誓都觉得,自己很孬种,很没用,但是细细的想想,为什么要一定要生死相博呢?就算不退让,也没有必要将自己逼上绝路啊。虽然,这样很没面子,但是没面子总比自己死了,或者打死别人要好吧!

在冲突中,最容易出现的就是杀红眼,那种狂暴的状态,不是自己愿意的,但只要出现,就意味着灾难。在这里,唐誓时刻防备着,一方是因为自己怕死,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不单自己会丧失理智,对方也有会丧失理智。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因此,只要能躲开都应该坚决的躲开。

当然,这里也不是都是全部都是让人恶心的东西,至少这在里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远比这个逐渐趋于冷漠的社会要好,他们真诚,温馨,善意,这是唐誓少有得见的。尽管,他们都不会将自己的成果分享给其他人,但是他们却毫无保留的向周边的分享自己成功的经验,心得,促使其他人的成长。

这其中也包括了唐誓,虽然唐誓成为他们的成员时间不久,内心极不稳定,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只要留着这里的人,只要不明面上抗拒他们,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陪伴着他逐步走向成熟。

按照他们的话,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希望唐誓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网络人,因为在这个网络组织中,人永远是最重要的,永远是最用价值的。只有将每个人的能量激发,才能使得组织经久不衰,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