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之上,寒风凛冽。高山之处,冷彻入骨。二者加之,致使那风犹如一柄柄利刃,削下山脊上的一捧捧灰土,随风飘荡在深不见底的山谷间,不见一丝声响。这等条件下,大多数的植物都无法在山石上扎根,唯独一尾兰草在风中飘摇,那婆娑的身姿如同翩翩起舞,好不自在。
“呼,拿到了!”突然,下方伸出一只手来,将其拔走。但见一清秀少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爬上兰草所生之处,巴掌大的地方他仅能紧贴着山壁方才站稳。
看着手中的兰草,他自顾自地笑道:“有了这株香兰草,家族比试终于完成了,总能…”
话音未落,只听“咻”地一声,窜出一道黑影,将少年手中的兰草夺去,停在不远处,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山鼠。
“畜生,快还我兰草,若不然,捉住你定抽筋断骨不成。”少年眼中透着怒气,这株香兰草是他费劲气力方才取到,如今入手的鸭子飞了,哪儿有不气之理。
那山鼠似是读懂了少年的威胁,却也不顾,反倒摇晃起尾巴,以臀部相对,嘲笑之意显而易见。
少年见状,气极反笑道:“你这孽畜,夺了我的兰草不还,却还要惹我生气,真是不知死活。”说罢,他脚下陡然发力,向山鼠疾射而去。
“吱!”山鼠大叫一声,忙不慌将兰草衔在口中,夺路而逃。少年在后穷追不舍,霎时间一人一鼠两道身影犹如猿猴一般在山壁上互相追逐开来。
也不知道这山鼠是不是故意拿少年开心,每每快要抓到它时,它都会突然加速,将二者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开,留下少年在身后大骂,它则再次摇晃身姿,如此往复已不下数次。
“畜生,拿我寻开心是吧?别让我捉到你,不然生吃了你。”少年累的气喘如牛,本不想再继续追逐下去,奈何舍不得那株兰草,要知道通过了此次家族比试,他可以拥有一次绝妙的机会来增加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中,实力代表着一切。
恢复了片刻体力,少年舍不下心中所想,咬咬牙再次追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山壁已是尽头,只要踏上平地,山鼠必定逃不出他的掌心。眼见兰草即将到手,少年不禁暗自窃喜,脚下也再次暗暗发力。
谁知突兀杀出一只拦路虎,跃在空中的山鼠被其一掌拿下,将少年打了个措手不及。定睛一看,巧了去了,来人并不陌生,也是族中同辈。
“墨明义?”少年微眯起双眼,对眼前的人竖起了防备之心。
墨明义从容不迫地从山鼠口中拨下兰草,斜过眸子冷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你小子也参加了家族比试?”
少年稍稍后退半步,身体呈对敌状面对墨明义,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败在兰草的诱惑下,只得咬牙恨声道:“墨明义,别欺人太甚,我父子俩在墨家与你我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只是父子二人小肚鸡肠,一直念念不忘而已。”
“呵,呵呵,哈哈哈!”墨明义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无仇无怨?当初你爹仗着先天之境,暗中对我下狠手,若不是太公即使发现,想必这世上早已没有我了。”
“那也是你一贯仗着嫡出的身份先欺压我,我爹才会出手教训你,再说他也没有下重手。”
“哼,我告诉你,作为庶出之子,那是活该。你爹乃庶子,要不是有着先天之资,早就被我爹废了,哪儿还轮的到你这废物在我面前放肆?”墨明义顿了顿,脸上的讥讽越发的多,“如今倒好,你爹下重手被太公发现,废去了丹田,先天之资已失,沦落成废物一个,你这个小废物是不是也想步你爹的后尘?”
“你!”少年气极,咬牙切齿地瞪着骆明义,虽说恼怒,但脑中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动手。毕竟墨明义的修为比他高出一大截,一旦动手,他便有充足的理由杀死自己,届时家族追问起来,他也能逃脱族规的处罚。
“怎么?不敢动手了?我就说你跟你爹一样,都是废物,孬种!”墨明义见他迟迟不敢动手,再次加大嘲笑力度,因为他也知道触犯族规的后果。
说起墨家,乃北原之上第一族,家族几乎是笼罩了整座北原,而北原城内有一半面积都是骆家的,就连城主也要看墨家几分脸色行事。可想而知,这等家族,免不了利益冲突,于是乎族中定下规矩,不管如何,族人不得自相残杀,违者轻则废去武功修为,逐出家族,重则生死以儆效尤。
如今墨明义欲动手,可奈何族内皆有长老巡查比试,谁知周围保不准会冒出一两个,他决不能率先动手,否则哪怕太公保他,也要被废去修为,更何况如今的他,修为一日千里,早有野心想夺得家主之位,就更不能出任何差错了。
“墨顺。”墨明义再次开口,此次他叫出了少年的名字,“你我乃堂兄弟,如今皆看上了同一株兰草,是否?”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山鼠与兰草。
墨顺心中冷笑,并未说话,他倒要看看这墨明义能耍出什么花招。
见其没有搭腔,墨明义眼底的森冷又重了一分,对于墨顺这个眼中钉他誓死要除去,先不说二人之间的过节,就家主之位而言,他是不能容忍任何威胁的。虽说他是嫡出,墨顺乃庶出,可奈何老天喜欢开玩笑,庶子的竟然是先天之资,这让原本唾手可得的家主位又扑朔迷离起来,毕竟长老会看重的是天资而不是出身。
“想必你也很想通过家族的比试,我乃兄长,理因让着你,可奈何强者为尊,你想让为兄让出这株兰草,你也要拿出点实力让我瞧瞧,对不对?早就听闻你出生时便拥有丹田,乃武修之资,为兄愚拙,乃后天修成的丹田,所以特想领教一下,二者有何不同。”说着墨明义下意识地打探了下周围,深怕族中长老埋伏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