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一大早就离开了。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也出了门,两个人并排走在晨光中,分外和谐。
然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日本位于大阪堺市的大阪监狱,那里关押了不少重刑犯。
高墙,铁丝网,带枪守卫。
“不可以,工藤君,你不可以进去。”公事公办的语气,威武的军姿,让人敬畏。
但是现在,更让工藤头疼。
“不是说过了吗?我在协助FBI调查,有几个问题要问米原叶子。呐,这是证件,你尽管去找人确认,现在先让我进去。”
“赤井秀一?”守卫盯着FBI王牌搜查官的证件,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怀疑。不得不说,他是个十分尽职尽责的人。
工藤在他开口之前,就先发制人,“好了,好了,这个人也押在这里,可以了吧。”工藤将一脸错愕的黑羽推至身前。
“喂喂,才不要!工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黑羽暴怒。
“嘛嘛,不要生气嘛!我马上就出来。”工藤讨好地笑着,顺了顺黑羽的炸毛。
知道太多事,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啊。况且,跟他们待在一起很安全。
“不要乱跑,在这等我哦。”工藤丢下一句话,消失在深深的走廊。
隔着铁窗和隔音玻璃,米原叶子却首先拿起了话筒。
她挑眉,“工藤君还有来探望自己破获案件的罪犯的癖好啊!”声音中带着嘲讽,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身陷囹圄的处境。
“一枝独秀,你,认识吧。”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右手握着听筒,工藤平静中带着笃信。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她是我最最最恨、恨之入骨的一个大帅哥!哈哈哈……”
“果然,什么人吸引什么人啊。”
“哈哈哈……工藤君还真是直率啊。没错!疯子,我们都是疯子!他是!我也是!”米原叶子突然狂喊起来,表情变得扭曲。
“所谓的情杀的理由都是放屁的吧!”工藤很少见的语气不善。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她,他们,以“疯子”为借口的犯罪。“他让你杀的人是上杉雪吧,而你……不忍心杀害朋友。”
“嘘——”她将手指放在唇边,神秘兮兮地,“不是哦,工藤君,工藤学长,是情杀。他很帅哦,很多人喜欢他,包括……死掉的那一个。是,没错,我不忍心,因此,几次破坏他的计划,因此,成为他一并除掉的对象。呵呵,如果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死我和小雪。这就是那个人,他是变态,他没有爱,一切都是利用。一切!小雪……我是救她!救她,你懂吗?就算身陷囹圄,至少很安全,至少不会死……哈哈哈……呵呵,看到那人戴着的戒指,我就知道,世界上多了一枚他的棋子,我是帮她解脱了……”她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滔滔不绝,然而那笑声中分明夹杂着数不尽的悲伤。
工藤没有再回话,他默默地放下了听筒,转身离开。风衣的衣角划出悲伤的弧度。
他不是厌倦了真相,只是无力再支付悲伤。
“啊,可算出来了!”多标准的抱怨啊!
黑羽在太阳地里来回走着,远远望去,似乎空气中的微尘也在随着他的脚步起舞,阳光洒在他墨绿的外套上,和他脸上那暖洋洋的笑意搭配得刚刚好。
勾起嘴角,工藤拂去脸上的阴云,走出阴影,步入阳光。
“哪有很久啊?你不要太夸张哦!”
……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步行。
“呐,工藤,你要怎么报答我?”
“什么啊?”
“什么‘什么啊’?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明明是个侦探,却叫人家去偷东西,事成之后还这种态度,唉——”黑羽一脸“我真命苦”的表情,手上把玩着赤井秀一的证件。
工藤偷笑,“那……大块黑森林,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哇——看来谈话不错哦,今天很慷慨嘛。”黑羽叫得夸张,不着痕迹地套着名侦探的话。
唉——工藤在内心叹气,还是不要知道啊,黑羽,不要有危险。你对我真的很重要,一直陪着我,带给我温暖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都很小气喽?嗯?”避重就轻,同样滴水不漏。
抱着蛋糕,工藤准备打车回去。
“呐,工藤,前面不远就有那家你喜欢的柠檬派吧。我们去买吧。”黑羽雀跃着要去帮工藤买柠檬派。
当两人抱着蛋糕、拎着柠檬派走出来时,工藤抱着的蛋糕上有个红点在来回移动,仿佛吸引着谁的注意。
“小心!”先发现这一点的黑羽大叫起来。
然而,那红点却移动到黑羽的心脏。慌乱之际,工藤扔掉蛋糕,推了黑羽一把。然而,血花还是绽放在他墨绿的外套上,右肩部不断有血汩汩流出。
“黑羽,黑羽,你怎么样?怎么样?”工藤少有地乱了阵脚,甚至红了眼眶,眼角渗出了眼泪。
右肩部传来的疼痛让黑羽皱了眉,但心口的疼痛却更甚。
工藤脸上慌乱而恐惧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是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名侦探啊。但是现在,他却因为担心他而流泪,恐惧脆弱的样子像个孩子。
这种既痛苦又甜蜜的感觉不停地折磨着黑羽快斗。
良久,他伸手擦了擦工藤的眼角,在警笛和救护车的交响中虚弱而温柔地开口: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还要还我一块黑森林……超大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