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阴魂不散啊你！”杨令东胸中憋闷，心情很是糟糕，哪里顾得上怜香惜玉。
“给你一个机会”穗穗也不在意，顾自己道“杰西卡愿意作担保，让你在神盾公司实习一个月。”
这是好消息，杨令东男子汉大丈夫，本来能屈能伸会一口答应，但他看不惯对方以施舍的态度给予。于是干脆地冲那小娘们竖起了中指。
穗穗倒吸一口气，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如此粗鲁地拒绝。
与此同时，商务车后座的车窗缓缓下降，杰西卡嫣然一笑：“您还生气呢？”
“没，没有的事。”杨令东嘴硬得很，与她湛蓝的眸子一经对视，便再也挪不开了。
“那干嘛不接受这份工作呢？我想你一定很需要啊。”她嗓音轻柔，中文十分流利，应该上一辈人在国内赚够了钱，再移民到国外的混血影星吧。
“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不需要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杰西卡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眸子里的光芒神采照人：“机会可就一次，你不抓紧的话，可就要流逝了。”
杨令东想了想，半开玩笑：“这样吧杰西卡小姐，你要真想帮我，给个十万块钱让我创业怎么样？”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带笑：“给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借你。”
“行啊。”杨令东毫不客气，想那一耳光也不能白挨。
“不过十万太少了。”杰西卡小姐低头在包包内找着什么，一绺青丝滑落在她雪白的面颊上，经由她纤弱的指尖捋到耳后，登时有了一番风情。“这卡里好像有九十万。密码就写在背面。”
杨令东没接卡，哈哈一笑边走边说：“这辈子我只花过我妈的钱。你自个留着吧。”
杰西卡乘坐的车辆匀速追上：“那么，请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杨令东恍若不闻，却听穗穗嗓音清脆：“别说联系方式，我这还有他身份证复员证等信息。”
杨令东刹住脚步，不乐意了：“这可是我的私人信息，赶快还我！”
穗穗也装没听见，打了个响指，司机就把副驾驶的窗户升了上去。
杰西卡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杨令东：“我欠你一份人情，有困难的时候记得找我。”说完就是一抹浅笑，如此明媚和煦，让杨令东无法拒绝她的好意。
杰西卡朝他轻轻地挥手，柔声道：“GOODLUCK（祝你好运）。”
杨令东望着这位美丽的女子随车远去，怅然若失。
………………
虽然工作没有着落，但杨令东并不灰心，转身想起尚婕，就打算约她吃饭，也许这姑娘能帮自己安排协警的职位。摸出手机，一张纸片掉在地上，不是杰西卡留的号码，而是昨天在人才市场收到的私家侦探名片。
杨令东望着纸片上的福尔摩斯字眼，顿觉一阵恶俗，本来想扔掉，犹豫片刻才拨出了上面的号码。有人接听后，杨令东说明了求职来意。
对方语气粗豪：“我记得你，退伍没多久吧，走路还带着当兵的样子。”
杨令东笑说：“肌肉记忆，就像****的枪手步态。”
对方也笑，爽快地答应下来：“你来的话，两千底薪，业务提成你三我七。”
杨令东没有异议，双方都是敞亮人，没有神盾安保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合作愉快的话，钱都不是问题。
杨令东记下地址，在二环明珠路北，转了一辆113路公交车就到，写字办公楼，门前的小喷泉已经被厚厚的绿藻堵塞，走进大厅是富丽堂皇的花岗岩，保安坐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各色人员忙碌地进出电梯。
杨令东上了十八楼，一个回字型的楼道，东南西北四条边拥有八个独立的办公区域，但全部被闲置，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看到的都是毛坯墙面。
昏暗的走道上回荡着杨令东孤独的脚步，静得有些瘆人，突然前面的拐角传来咯咯吱吱地开门声，还有女子凄厉的惨叫。
杨令东加快脚步迎上去，心说装神弄鬼搞毛线啊！
与此同时，拐角位置出现一位板寸汉子，背心裤衩，趿着人字拖，很随意地打招呼：“来了？”
杨令东哭笑不得：“老哥怎么称呼？”
“叫我老淘。”
“杨令东。”
双方握手。
“你也看到了，十八楼没人愿意租，我拣了个便宜。”老淘在前面带路。
杨令东跟着，进了门就看到有个木人桩，超过两米的大班台上摆着烟灰缸，烟蒂和各种资料堆积如山，吃过的桶装泡面就堆在墙角，靠墙的铁皮书柜上挂着各种衣服，五个电脑屏幕三台主机，分别监控着大厦前后门和楼层通道，还放着鬼片。
老淘拎起一只起码一千五百毫升的水杯，一半都是茶叶，整个茶水都是咖啡色的，猛喝两口：“有点乱，不要介意。”
“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娘炮就是GAY。”杨令东笑道，搬了把椅子落坐。
“精辟！”老淘冲杨令东竖起大拇指，又扔了一支烟给他。
杨令东随手接过又扔了回去：“谢谢，不会。”他顿了顿“私家侦探有什么活要接？我等钱用。”
老淘嘎嘎一笑：“年轻有干劲，再多点耐心就无敌了。”说着一指大班台上半米高的资料：“有查失踪人口，有查谋杀的，有托我找人要债的，还有中学生打听女孩子家庭住址的，当然了，最多的还是查婚外情，不是小三就是绿帽子。”
杨令东手扶额头：“收入怎么样。”
“看人下菜碟，最近有个富婆让我查他老公，这种事要么不查，查起来肯定一屁股的屎，我先要了一万五的活动资金，这富婆眼都不眨，痛快得很。”
杨令东问：“查到没有？”
老淘手拍膝盖，叹了口气：“本来我跟了半个月，就快拿到男方出轨的证据了，哪知道节外生枝，这鸟人最近被谁打了一顿，竟然请了一个保镖还挺专业，出门就跟着，让我十分被动。”
杨令东点点头：“隐蔽侦察，我在部队学过，改天我去试试。”
“别改天了，就现在吧。”老淘看了眼时间“今天星期四，那鸟人应该会去小三那里，可惜我没来得及潜进小三家装针孔探头，不然上好的活春公啊。啧啧啧。”
杨令东说：“这次算我帮你，咱们下一单业务再三七开。”
“别，亲兄弟明算账。你要是能进小三家装探头，我起码给你两万。”老淘倒也敞亮。
杨令东沉吟道：“这算侵犯了人家的隐私。”
“守法你去当保安啊，当什么私家侦探。”老淘嘴上倒也不客气。
杨令东想起老父老母的白发和皱纹，想起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家境，苦笑着摇头：“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