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尚婕秀眉一皱,还从来没有异性如此坚决地回绝自己,除非对方是同性恋。不然实在不近人情。
“因为你太漂亮,再见到你,我怕把持不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杨令东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完后又哈哈大笑。
尚婕温柔地白了他一眼,小拳头捶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别闹。”
杨令东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恢复常态,便和尚婕交换了手机号码,录完证词后,就此挥手别过。
杨令东辗转回了家,那时父亲被协警先行送回,和母亲一道做了满桌子的菜,等候儿子荣耀归来。
狭窄的小巷,青灰色的石板路,槐树柳树石榴树,那些熟悉的一砖一瓦都在杨令东眼中记忆里,他心中暗道:我回来了。崭新的开始。
杨家祖上在清朝中叶先后出了三名进士,十里八乡那叫一门三杰书香门第。偌大的五进六开间宅院在****抄家后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三开间的单座大院。好在一家三口住也算宽敞。
父母等在门口,街坊邻居听到讯息,端着饭碗在自家门前探头探脑。
杨令东在部队那么多年,变得沉稳干练,同时也学会了人情世故,逢人就叫大伯婶婶叔叔阿姨小哥小妹。把这些家伙逗得十分高兴。
家里一切如故,除了父母越发苍老。
一家人吃饭其乐融融,席间母亲问起儿子退伍回来准备找什么工作。
杨令东嘴上安慰二老:“我复员的时候是少尉衔,进不了市里的公安局,也能在地方派出所谋个职位。”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母亲这两年三次胃出血入院,我不想子欲养而亲不在。正好二期兵役结束,如果要继续第三期又得是四年,不如就此退役尽尽孝道。
另一方面,杨令东早打听过了,要进公安局,只能先是协警,要转正必须考警校,部队里的关系倒是可以动用,但没有必要。不如先找个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主要还是母亲的医药及后续治疗的费用比较大。
好在再过俩月,就能从人武部里领到九万五千元的退役津贴,这是杨令东服役八年的血汗钱。
母亲又问:“东东,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妈给你相个姑娘?”
杨令东扒拉完最后一口饭菜,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得笑着应和:“好,妈尽管去安排。我没有意见。”
母亲和父亲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
杨令东既然进不了公安局,就得抓紧时间尽快找工作,思来想去只能先到人才市场碰碰运气。
现在是十月天气,本该秋高气爽,奈何秋老虎凶猛无比。杨令东在部队训练惯了倒没感觉,就是觉得城市虽在发展,环境却越发烂了。光是雾霾指标就已经连续两天爆表。
“有机会一定带父母去青岛八大关,环境好,首长们休养的地方,又靠近海军基地,治安没得说。有钱也买不到。”杨令东出生入死的战友是当地人,一套四合院有半数的房间都为战友准备。
这么想着,杨令东一元投币上了公交15路,转车到人才资源市场,进门就是凉爽的空调。
杨令东深吸一口气,放眼四顾整个大厅,因为不是年末年初的离职高峰,所以招聘广告稀稀落落没几块,只有东南角上围着一堆人。
杨令东走上去,在外围观望,听人议论说是安保公司招聘保镖。
杨令东心想:我行啊。
他的档案上虽然写着边防武警,但实际却是T部队的特种官兵,当初还在连队训练军姿和阵步的时候,同一连队有十几名战友都是带艺入伍,不是武术学校毕业就是嵩山少林寺的弟子,了不得。
年轻人容易相处,又喜欢显摆,加上杨令东人缘不错,所以在自由活动期间,只要他想学,战友们就会倾囊教授。
一年半下来,杨令东在甲战友上学一套拳,乙战友上练几路掌法,丙战友教他棍术,丁战友教他擒拿,学之不尽。
杨令东最不缺对练伙伴,尽管没有系统全面的武术学习,但他集百家所长,一天五个小时的擒拿格斗,实战经验无比丰富。最后军区比武前三甲,多次政审又顺利通过,便理所应当地去了T部队效命。
这当口,清脆的女声在人群中央响起,打断了杨令东的思绪:
“神盾安保公司需要招聘五到十名安保人员,身体健康男女不限,十八至三十五周岁,没有不良嗜好。底薪加提成,年收入最低七万,最高不限,看业务量多少。交五险一金和人身意外险。退伍军人或者练过武术的青年男子优先录取。”
在场的男人踊跃报名,杨令东也在拥挤的人流中拿到一份表格。
女声再次用耳麦介绍:“填完表格交到我手里,如果获得面试机会,在今晚七点之前就会有电话通知。”
杨令东填好表格上交的时候问招聘小姐:“你好。”
“你好。”女孩抬起脸蛋,五官精致,健康的小麦肤色,马尾长辫梳到脑后干净利落。“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杨令东撇了撇嘴:“安保公司是去保护名人的吧?”
“是啊。我们神盾安保公司接受社会各界人士的委托,从事安全防护和人身保障等领域,在全国都有分支机构。”女孩说话时面带礼节性的笑容,眼睛又黑又亮,牙齿很白很好看。
“那么……一定会碰到危险吧?”杨令东犹豫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在保护雇主的时候受伤甚至死亡,公司怎么处理?”
女孩听到这里眨了眨眼:“嗯……这方面在你被录取之后的合同上有明文规定,不过我可以事先告知,神盾安保公司对职员有双重保险,公司成立至今二十年,目前为止无一人身亡,如果真有不幸的情况发生,公司的抚恤金加保险赔偿可高达百万。”
“好吧。”杨令东把报名表交给女孩“我刚从部队回来。希望能够被录取。”
女孩抿着嘴微笑:“好的。”她拿出红笔在杨令东的报名表上打了五角星“明天把你的退伍证拿来,如果在部队里立过功的,最好把奖章也带上。”
“好的。”他宽心一笑。
此间事了,杨令东准备回家等消息,刚从人才市场出来,就有一个板寸汉子给他发名片,杨令东顺手接了打眼一瞧,写着‘福尔摩斯侦探所’等字样,还有联系电话,但没有留真人姓名。
“有需要就打我电话,价钱好说。”板寸汉子皮肤黝黑,笑起来就露出两排烟熏茶渍的大黄牙。
杨令东笑了笑,把名片还给板寸汉子:“我是来找工作的。”
板寸汉子把名片推了回来:“正好我缺帮手,底薪一千二,提成你三我七。”
“有机会合作。”杨令东收下了名片。
…………
转车到家已经下午四点,杨令东摸出手机翻到了尚婕的号码,本想拨出去约她吃烧烤,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是客套呢?我这样冒冒然打电话,被婉转拒绝可就尴尬了。
正在犹豫,掌心的手机传来震动,简约的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杨令东很随意地接了,对方是个语气低沉颇具威严的男人,通知自己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人民广场斜对面的汇金大厦二楼面试。
于是在晚间的饭桌上,杨令东很开心地告诉老父老母:“我的工作有眉目了。明天就去上班。”
母亲听到消息乐得眉开眼笑,父亲为此也多喝了两杯。
杨令东望着日渐苍老的父母,虽然工作远没有着落,但他此刻心潮澎湃,无比坚定:一定要拿下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