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赴的人中,大都是秘密召集起的各派精英,这般至关重要的行程,连云霄宫都已经默许了慕妍的介入,还派来了碧秋,和几位宫中要人。蔚砜虽有时私心重,但在也明白有些时候应以大局为重,看来她并不是我先前所想的那样不堪了。中原仍需人坐镇驻守,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她了,无论是武功上,还是门派上。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可能一帮子人马大张旗鼓而去,而就算是低调再低调,这么貌似游玩的到了邬郦国境内也难免不引起当地国民的关注。我们分两路,在不同时段和不同地点乔装成普通商人带着一些事先准备好的物产进入了邬郦国。
我们几人,包括一些我并不熟悉的人走的是靠南的路线,横渡流沙河,很快到了邬郦的沿海城市郅州。刚到的时候,我出现了水土不服,头晕,胃部不适等。
“我记得水土不服的缓解办法是第一道菜先吃用当地的水磨制的豆腐。我们暂停赶路,先休养几天。”刘枷沐道。
“只一天,一天后按计划继续,不可以再拖了。”我坚决道,现在是二月上旬,离祭天只剩一个月了。
他甚至比我更坚决,“别把自己不当回事,你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再说,已经到了南海附近,再如何寻找还需从长计议。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无从反驳,撇撇嘴,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会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回头瞟向他一眼,思索了一番,“这事可不好查,你得想点办法。逍遥岛有很多信徒,但很有可能是暗徒,你明察暗访也不一定能打听到什么。”
“这个简单,”我们同行中的武掌门道,“抓个东夷蛮子回来问问,不说打断他的狗腿。”
我皱了皱眉,“武掌门,就算你对邬郦人有偏见,也请在这里收起来。我们是来经商的,而且是低调的经商。没有商人会如此鄙夷自己的顾客吧,若我们被这里人孤立起来,恐怕更是寸步难行了。”
他呵呵一笑,“姑娘无需如此言重,在下说笑而已。”
我不理会他的说笑,只是想着应该如何去找突破口。
“你就休息吧,以后有得忙,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少操点心。”他道。
我感到又一阵头疼,“好了好了,不想了,我休息,但是你要快点。”
他点头。
三天,没有任何消息。这里的人仿若无事般,亦没有注意到我们。刘枷沐曾以生意人初来乍到,想图个吉利拜拜这里最有神灵的地方,得到的却是买个财神像回去供着。
莫不是逍遥岛的势力没渗透到这里地方?还是,所有的人都掩藏深厚?人少,或许藏着点什么容易,但多了,众口纷杂,绝对有线索,只要我们用心去找。
我出了客栈,感到春季的阳光温暖无比。没错,春天了,又是一年的过去,虽然这个新年是在奔波中已然被我们忽略掉。
走在异国的小巷子里,没多少人,好似北京的胡同,七转八弯,却空荡荡的看不到尽头。
“快点……你到是快点,不准备好祭品小心下半辈子过不下去,这次可是十分谨慎呢。”
“知道……只是要去岳郡麻烦了点……”
几声低语立刻吸引了我,准备凝神细听的时候,却没了声响。
那是两名普通的农家妇,见我后眼神立刻一变,闭了嘴,颇有些奇怪的走了,我只隐隐听到几字,“……外乡人……”
我凝望着她们的消失,片刻后,立刻跟了上去。没多远,穿到了另一条街道上,那两人已然融入了人群中,毫无踪迹。我怔怔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寻常之处,我心里却仍有些忐忑。岳郡……是地名么?我对于邬郦国的地理完全陌生。
“没错,是沿海的一个小城。离这里较近。”刘枷沐摊开地图。
“那我们就快去,免得又放过了什么线索。”随行中的一人道。
一位年长者,摸着胡须,微微皱眉,“老身也是这个想法。既然提到了祭品,那两人应该是逍遥岛的普通教众无疑。”
我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动作快点吧,迟了也许又会错过什么。即便查不到什么,也好过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找。”
我们一行人收拾行囊,准备从海路而去。陆路虽然简单一些,但是难保我们在路上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还是走人少的地方。隐藏的事情再小心也容易流露破绽。郅州本是我们和沈西岩他们的集合地,但是此时哪里还顾及得了等着他们,只留下了我们预先商议好的记号,他们看到后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上船前,我的眼皮又开始一跳一跳的,头也有些晕,心里那中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怎么会这样,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我蹙着眉,手指揉着太阳穴。
刘枷沐站在我的身侧,将我扶上船,“我都说了,你没休息好。就算……有事也不要怕,一切有我。”
看着他,我心中复杂, 想起了临走前夏谨皓最后告诉我的话。再融合着七上八下的感觉,已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祈求着上天,不要再出意外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涉及江湖,从此以后绝不和这些生死未卜的事情沾边。一定……一定!
海风肆意的吹散我的头发,我靠着桅杆,坐在船头,看着船只乘风破浪而去,心中才有了一分宁静与坦然。前方蔚蓝一片,波光粼粼,海天相交于一线。太阳还高耸的悬在空中,如果顺利的话,日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就能到了。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出海,无论是在古代与现代。船是租来的,包括正在忙活的水手。
“风景很美吧。”他在我身边坐下,“要不要加件披风?这里风大。”
我肯定那绝对不是问句,是祈使句。没等我的回答,他已经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我身上。
“我记得你很久以前就说过想去海边玩,那个时候还在现代。”他缓缓道。
我接道:“是啊,那时我们很多朋友说好了,游山过后,就去海南旅游的……可是一切都终止在了游山的时候。”
游山,断崖,我不禁笑着,再连带着夏谨皓的那句话,满是苦涩。命运不可违,但是你本该不用牵扯进来的……被选中的人中,并没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