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读是语文。一般教语文的老师,都比较有亲和力,比较能体恤同学,知冷暖。
四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位中年男老师,人称“猴子”,瘦瘦条儿般,一米七五高,和蔼可亲。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猴子。语文老师打篮球的时候,姿势看着让人感觉很像猴子。他动作敏捷,总给人一种错觉,好似球场上的一只精灵,鬼灵精怪的。
“猴子”老师姓廖,他很容易就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他特爱笑,无论在讲课,还是素日里也能与四班的学生们喜颜笑开,和颜悦色。因此,廖老师也是所有老师里面唯独一个能与顽生们开怀大聊的老师。作为语文老师,廖老师的口才当然不是顽生们能敌的,加上他深谙人情世故,那温和的态度总能让顽生们收敛些许。
廖老师的早自习是四班和三班一起上的,他却丝毫不偏袒三班。三班的学生很勤奋,因此廖老师反而不会太过顾及三班的早自习,反而经常来四班来巡视。
每到他的早自习时,他总对四班说:“唉唉唉,都放开书本来读读,你们看看人家三班的朗读声,再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呐。不要因为你们是慢班,就觉得比别人差!在我心中可没有快慢班之分,只有勤奋和懒惰之别,可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们了。来来来,都读出声来,在座的那么多男子汉,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有气无力的,让人笑话。”
经过廖老师如此变着法儿地挑唆着,四班的早读氛围才缓缓酝酿出声。每当等廖老师离开四班教室时,这难得的好氛围却又会顷刻间散了,在成群顽生们捣蛋的玩笑中,回复到死气沉沉抑或闹哄哄的状态。
也有几位态度好的学生,会比较听老师的话。
虞星那时的同座是一位性格内向,行为举止有些偏执奇葩的人。他叫林佳佳,性格有些内向,爱较劲,个子和虞星相仿,在班中基本上没什么好人缘。他还爱钻牛角尖,让虞星很是讨厌。
他的作风,以及他时而的小心机,令虞星极为看不惯,偏偏两人每天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当看到林佳佳那有些可笑的炫耀时,虞星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今天的早读期间,这家伙便挑衅似的对虞星说:“嘿,虞星,我们要不要来比个赛,看谁的记忆力好,看谁先背下昨天的那篇文言文。”
听着这家志得满满地想要炫耀的样子,虞星很是看不惯。他倔心大起,很轻易就煽起了他心中的愤怒的火焰。那瞬间,他头爆青筋,有些愤怒地说道:“好啊,比就比,我可不会输给你。”他话刚说完,对面的林佳佳便自顾自地朗读了起来,全然不顾周围诧异的眼神,那份专注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四班的早读声有些跌宕起伏,一时整齐大声朗读,一时喧闹漫天飞,一时顷刻间的寂静,像一场闹剧。一般等廖老师走进教室之时,顽生群们顿时拿腔作势,装模作样地大声朗读,来掩饰其贼心。
对此,廖老师不会来点破,偶尔他会笑笑了之;偶尔,他又嗔怒一番,不痛不痒地说说几个顽生们也就算了。
这次,当他走进教室的刹那,顿时发现了某两人不一样的状态。他看到了正在较劲的虞星和林佳佳,又是惊奇又是欣喜。他看两人那一副认真较劲的样子,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当即,他便当着大伙的面,夸起了两人来:“你们啊,应该向虞星和林佳佳学习,我过来几番,只看到他们两人在认真朗读,一点都没有受你们的影响。你们啊,应该好好学习学习他们,妄不可荒废了自己,耽误了一生才是大事。”
廖老师文质彬彬的话语中少不了一番绵里藏针,他的话让人语言能力不强的四班学生丝毫反驳不了。当即,便有很多人呵呵出声:这两个****,学他们,除非我傻了。
“诶,韩自强,怎么说话的。难道要让大家学你无法无天、不思进取。你不上进也就罢了,倒说起人家的好坏来了。”廖老师和善婉转的话语声响起,登时堵住了韩自强的贱嘴,教室顿时一片笑呵呵。
虞星此时的心情,却是有些难堪的。他从小到大都是差生,自认为在学习上并没有任何的天赋。以前家里面又经常打压他,爸妈对他采取的是严厉教育,至始至终家里面都没有给过他丝毫的鼓励,因此他自卑且倔强孤独的性格便在冥冥中产生了。后来,长时间的孤独和心中的苦闷没人分享,且外人大多都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他,冥冥中便催促他渐渐萌生了多疑的性格。
整个早自习,虞星和林佳佳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在朗读中,短暂地快乐着。直到快下课时,都是如此。这种状态,充分激发了两人的记忆天赋,一篇两百字以上的文言文,硬是被虞星给记忆了下来。这对于快班的那些优生们,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放在慢班里,却是极为突出的。
当早自习快结束的时候,虞星和奇葩同座林佳佳一同走到讲台上,到廖老师那边背诵课文,背诵这篇朗读记忆了一个早上的文言文。廖老师的神情从一开始还挺诧异,一忽儿后,他又高兴起来。他对两人投以欣慰的微笑,笑道:“你们两人,今天不错。要是以后都能保持这种状态的话,我相信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该被调到快班里去了。”
虞星脸一阵泛红,自卑堵塞的心顿时打开了一条小缝,一时之间万般憧憬涌上心头,他不自觉想起儿时那般友好的叶琴雨,如果能与她分在一个班级,那该是多幸运的事情啊!那些个难以忘却的断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放映着,发奋之心顿起,似一梦惊醒,一帘幽梦之后的天明,让他有种幸福的错觉,好像全身心洋溢着使不完的力量似的。
走上讲台,林佳佳信心十足。他向廖老师说:老师我要背诵这篇文言文。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把书本递给廖老师了。廖老师笑不拢嘴,又道:“林佳佳、虞星你们两共同进步、互相勉励的态度可是极好的,以后要一直保持。好了,那林佳佳你先来背吧,早就注意到你们两了,我相信你们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