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结完账花了三百多港币,小婷看我买单了起身便往外走。我跟上在后面问了句去哪,她刚走出门口没几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我说:“刚才不是说带你去见识一下百家乐么?”我哦了一声,便随着她往前走去。
澳门地方很小,我也不是个路痴,看着大概的方位走向又多嘴问了一句还是去新葡京?小婷也没回答,看着我点点头,自顾自地继续走去。我突然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但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本来也只是打算来见见世面,自己老本十万左右可没打算全部用来“交学费”,我的底线就是如果输了三万立马走人。
到了赌场小婷带我上了二楼,格局跟之前玩骰子有很大不同,空间开阔了很多,人却少了一些。
二楼赌台我大概看了几眼旁边的小牌子,基本都是底注1000起的,表面装作没事一样,心里却暗暗有些莫名地紧张起来。小婷东看看西瞧瞧,最后选了一张台子坐了下来,示意我坐在边上。我也不知为何变得很顺从,便坐下了。
“别发愣啊,买筹码呗!”小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瞅了我几眼说道。
于是我便打算起身到账房处去换筹码。每个赌场都设有账房,地方大会设有两个甚至更多,主要是给赌客进行筹码的购买或者是筹码兑换现金。也提供一些其他服务,比如一些大额的兑换,赠券的兑换等等。
小婷看我起身便问我干嘛去,我说不是去换筹码吗?她笑了笑说不用,就在赌台这里直接和荷官换。其实大部分赌场基本都提供这样的便利,在每一局结束后下一局未开始前,这段时间内都可以直接用现金跟荷官兑换筹码。我想了想,便把包里的一万多都换了,只留了一千港币。
刚换完,小婷盯着赌台旁边的显示屏,跟我说下一千庄。我有点稀里糊涂的,便问为什么?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叫你下你就下,又坑不了你。”谁叫我这么爱面子,便放了一千筹码在庄字样的区域。桌上还有两个塑料块,中间分别是有一个庄字和闲字,荷官看我买定离手了便推了一个庄字塑料块到我筹码边上。
这张赌桌没其他人,就我和小婷,荷官见我买定离手,便开始从发牌器摸牌出来。荷官前面分别是庄闲字样各一边,再往前是一片弧形区域,分为几层。最外面的是闲字样区域,接着是庄字样区域,再往里由“闲对子、庄对子、和”三个字样的小区域构成。荷官先是摸了一张牌放到他前面的闲字样区域,然后再摸一张放到庄字样区域,两边各两张之后都不打开,把庄字样区域的两张牌推到我的面前。我看了小婷一眼,示意给她来揭,我不会。荷官这时却发话了,用极不标准的国语告诉我谁下的注就只能谁来开牌。
后来我才知道,这样是为了防止扯皮的事情发生。比如我下注小婷来开牌,如果输了,我耍赖皮的话会说我下的注为什么给别人来开,到时就真能扯半天了,所以赌场里有些小细节看起来要求太严苛,那也是别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流传下来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自然有存在的道理。
我揭开一看,一张K一张9,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小婷已经兴奋起来,抓住我的手臂欢呼起来。这时荷官把我的两张牌整齐地放回他面前的庄字样区域,然后揭开了闲字样区域的两张牌。一张8一张Q,荷官嘴里说了一句粤语,庄赢。荷官边说边把庄字的塑料块翻了一面,背面显示一个赢字。
我边伸手去拿庄家赔的一千和我的本金一千共两千回来,边半转脸跟小婷问道:“这就赢了?”
“那肯定,八输九,常常有!这个路子我看得这么准,肯定赢啦!”小婷脸上满是得意的跟我说道。说完又盯着赌台边上的显示屏看。我顺着看过去,显示屏显示的东西不多,有几个方块区域,我只看懂了其中一个。上面用一个圆圈中间一个庄字或者闲字来表示,比如上一局是庄赢,便顺着在接下来的小空格里显示出一个蓝色圆圈中间一个庄字,代表庄赢。红色的是闲。其他区域分别由红蓝两种颜色的空心圆圈排列,还有两种颜色的小空心圆圈,以及两种颜色的小实心圆圈排列,最奇怪的还有用两种颜色的小斜杠排列。总共就这么五块区域。
我看得百思不得其解,正想问问小婷,她却似乎知道我要干嘛,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把食指竖起放在微微嘟起的双唇上,示意我别打扰。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她胸有成竹的跟我说下两千庄。
我心里虽然纳闷,但也没反对,便放了两千上去。荷官照例发牌,然后又推了两张过来。我揭开一开,一张8一张6。小婷的表情略有失望。荷官放回我开的牌,随即揭开闲家的两张牌,一张10一张3。按照我的理解,以为庄家4点,闲家3点,庄赢了,想不到荷官却继续摸了一张牌又推了过来。我打开一看,一张4。身边的小婷这时显得有些紧张,嘴里却开始不断地重复着“公!公!公!......”
荷官放回我的牌,又摸了一张直接打开放到了闲家区域,是一张3。牌尚未落定想必小婷已经看到了,顿时欢呼起来,我便明白我又赢了,虽然还是赢得稀里糊涂的。接下来几局小婷都是叫我三千四千的下,最多一把下了五千,虽然都快赶上以前我一个月工资了,但我也没说没问什么。中间也停了一两局没下,小婷叫荷官飞(即是玩家不下注,可以叫荷官直接开始,有些赌场可以有些却不行)。最后十四五局下来,只输了两局。我粗略看了一下,赢了四万多差不多五万了。我在赌局没结束前从来不会清点还有多少钱,我们当地有个迷信的说法,说这样越数会越少,所以我也只是大概估计了一下。
在小婷又叫荷官飞了一把之后,看了好一会显示屏,转过头来有点严肃地跟我说:“这把全下了敢不敢?”
我看了看手里的筹码,一起有六万左右,那基本是我一年辛辛苦苦才能存下来的数,心里有点犹豫,便问道:“全部?”
小婷点了点头,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我的话,只不过语气不像我那么犹豫,十分肯定地说:“全部!”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好面子。便把自己手里的筹码拿好,小婷说押庄,语气十分笃定,竟然让我忽然间生出一种上战场的悲壮感。我在庄字区域放好筹码,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等着荷官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