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间阿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前方发着呆,良久才点上根烟,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我点了根烟坐在床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过年的时候在家里那个事……是真的?”
正来回走着的阿狗听我这么一说,停下了脚步,反问一句:“你说的是做局坑别人钱的事?”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并不是因为好奇想八卦一下这个事情,而是冥冥中我感觉这件事跟现在阿狗所遭遇的事应该有些联系。因为馨怡提到过,阿超应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四大天王之一的超哥,而阿狗是跟超哥一起混的,那可是在八爷的手下。按道理说,这样的地位或者说社会资源人脉应该不至于去做局坑别人的钱这种有点不入流的事情。而按照阿狗现在的语气来判断,应该确实是做了,他们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钱?
这些分析脑子里一闪而过,阿狗对我也不隐瞒什么,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说:“是的,做了个局,就是那个侯老板,从他那拿了100万左右。”说完阿狗眼睛盯着我,看不出他内心有什么活动,接着又问我:“怎么?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便说:“也没什么想知道的,你想跟我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也不喜欢勉强人。不过……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的,你尽管说一声。”其实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碰上了麻烦事,但有时男人就是这样,一些事情一些人可以不去计较对错的去面对,担下来才是男人的气概之一。
能屈能伸,知进善退,审时度势这些道理说起来简单,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试问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呢?
“好兄弟!那我也不客气,直接点说,我现在缺钱。”阿狗也不跟我客套,直截了当地说。
“要多少?”
“八十万。”阿狗轻轻地回了我一句,在我心里却实在重重地震了一下。这个金额可能在有钱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大数目了。也不知道阿狗是否看出我的难处,他继续说:“你现在身上一起多少钱?”
我也不隐瞒,大约盘算了一下说:“身上现金加上卡里的……全部应该有二十万左右吧。”
“够了,等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阿狗说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一人坐在那里,有些发呆。其实很想问他拿了侯老板的钱呢,也很想问他阿超,更想知道八爷跟他说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估计我问了阿狗也许会跟我说,可是我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当下便决定,只要不犯法,能帮阿狗便帮吧。
随后两人下了楼,出酒店的时候又想起小婷,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也还是没发现她的身影。阿狗出了门叫了辆的士,说了一个地名,司机便载着我们飞驰而去。
午夜的澳门街道上没有了白日里游客熙熙攘攘的喧嚣,但在每个赌场门口都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一起,抽烟聊天。澳门基本上每个上点规模的酒店都有自家的赌场,几个大一点的,比如美高梅、永利、葡京、金沙、新濠等更是一天24小时都金碧辉煌,门口也时时有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似乎澳门就是这样,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只有输赢之间的区别。
正当我还看着窗外夜色感慨的时候,的士停了下来。下了车阿狗带着我往一个地下停车场走去。停车场里灯光昏暗,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的脚步声。
阿狗很熟悉,东拐西弯地到了一个电梯口。上了电梯摁了八楼,眼睛盯着楼层显示处跟我说道:“等下上去到了门口你不要说话,也不要东张西望的,有什么进去了再说。”
我印象中很少看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有些不习惯。很快电梯到了,打开门,正面对的是一堵墙,上面一排射灯,照射在墙上“鸿鹄会”三个繁体的红色浮雕字上面。出了电梯门左边没路可走,右边有一道安检门,两个穿保安制服的大汉分立两侧。看到我跟阿狗过来了,便拿出检测仪,准备做安检。
我们也很配合,检查完毕之后阿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牌子,金光闪闪的。两个大汉看到了之后也没说话,都侧开身让我们进去,便跟在阿狗身后过了安检门。
原本以为进去之后是见到一些赌台林立的场面,意想不到的是,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高端会所的装设。大厅不大,约莫有大半个篮球场那么大。装修风格是欧式典雅类型,很多木质的家具摆设,显得很有品味。有书柜,有高档皮质沙发,还有一个小吧台。正对着入口的左右两个角有两扇门,分别也有两个大汉站在门两侧,穿着淡黄色西服耳朵里挂着耳机,表情木然地看着大厅里的一切。一些人三五成群地或站着或坐着,抽着雪茄的也有,拿着酒杯喝着洋酒或红酒在互相交谈的也有。有些人西装革履,有些人却穿得十分休闲,还有些一看就是个暴发户的样子,脖子大金链子,手上几个大金戒指。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进来,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任何意外。
阿狗进去之后站在原地扫了一眼,便往左边的那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