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清豪有些发窘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而覃纪铭却不在意,回答着刚才的问题:“没多久,”他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服务员出去,这才说:“我绕路去接了一个人。”
邓清豪问道:“你后面还有人么?”
话一说完,一个女人从覃纪铭身后走了出来。她头戴一顶时髦的棒球帽,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穿一件黑色褶皱连衣裙,加上一双豹纹蝴蝶浅口小高跟,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但又不失活泼可爱。
因为她是抵着头,席间的人都还在疑惑覃纪铭到底带来个什么人,但只有倪少柏盯着眼前的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愣是惊讶和心慌。
她将头一抬,对着几个男人粲然一笑:“看到我来,吃不吃惊?”随后大方的坐到了邓清豪和梁丘程的中间,又对着倪少柏说:“少柏,请客吃饭也不叫上我,我生气了啊。”
倪少柏终于缓过神来,没想到才一天没见,却好像已经隔了好几个世纪,心里变的这般陌生,表情变得这么僵硬,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她是这么的遥不可及,这么的触手即化,这么的让他心痛和不知所措。
看倪少柏半天不说话,梁丘程说道:“采文姐,你怎么来了?没和你家爱人度蜜月去啊?”
段采文叹了口气:“本来机票是定好了的,昨晚就去马尔代夫。谁知到,他还有一项重要的会议要谈,时间紧迫,怎么也不能缺席。怎么办呢,只好改到下个星期再去了。”她倒了一杯酒:“他出去工作把我丢在家里,我才不要呢,闲来无聊就打电话给纪铭准备晚上约你们一起吃饭,谁知,纪铭说少柏都安排好了饭局,我就过来蹭个便饭咯。”
她说的那么轻巧,故意把那一点点对婚姻期待的幸福说的那么让他嫉妒,可他还是要演下去,一切都结束了,她已经结婚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了。
“采文,以后他不陪你,你就来找我们。”倪少柏也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下了一半。
他从小就不喜欢叫她姐,因为那时候他觉得叫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子姐姐实在是不甘心,为这件事,也不知道惹怒多少次倪成凯,搞得他总是怪自己教子无方。好在后来越来越大了,叫不叫姐姐这件事也就不怎么重要了,他也习惯直接叫她的名字,即使别人都尊称她一声姐姐,他却不改,也许正是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姐姐看过。
段采文俏皮道:“还知道体贴我啊,吃饭怎么也不叫我?”
倪少柏说:“不是以为你去度蜜月了嘛。”
她继续争辩道:“我的消息你不是最灵通的么?看你还敢有下次,罚你喝酒。”
他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斟满了酒,一口喝下去,52度的茅台悄无声息的灌下,即使是再醇香醇厚的酱香口感,此时也品不出个什么味道,只觉得烧在胃里,辣在心头。她就是有那种本事叫他屈服,即便她故意忽略他注视着她的眼神,他还是甘愿为她做一切。
“少柏,你别喝这么多,不是还要开车么?”梁丘程在一边半开玩笑的对段采文说道:“采文姐,你还真罚啊,少柏还要开车呢。”
“一会打电话叫司机开回去。”倪少柏平静的说道,梁丘程会意就不再说下去了。
也巧,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菜也都一盘盘的上来了。这顿饭,段采文和倪少柏喝了不少酒,他一直都看着她,看到她有时候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看着她夹了菜却掉在碗里还不自觉的往嘴里送,看着她喝酒时候的眉头紧皱,明明辣的半死,却还要再一杯一杯的往杯子里倒......而他,却默默的陪着她,不露声色的分着她的忧伤。
他是知道她的,他是了解她的,这么细微的一切他都清楚,无非是她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