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连累你了。”凄风冷雨的,却让人家堂堂执行长跟着风餐露宿,虽然是在车上。
“悦兰,我说过我们是朋友,难道你对朋友一直这么客气吗?”
“算起来,我们从今天开始才算是朋友,我实在是很过意不去的。”
“能陪在你身边,我很乐意。”
“嘀——”短信的声音。
悦兰打开小灵通,里面已经有三条未读信息。
齐浩:“如果说圣诞老人要我只许要一个礼物,那么我会对他说:`让这个正在看这则短讯的人做我的礼物,生生世世陪伴我!`”
张丽丽:“惦记着往日的笑声,忆取那温馨的爱抚,愿老师所有的日子洋溢着欢欣的喜悦圣诞快乐、年年如意。”
唐鹂:“愿圣诞之夜的烛光,开启你心头的喜悦,使你的新年亮丽辉煌。”
“是男朋友吗?”醋意在上升。
“你觉得呢?”
“平安夜男朋友都不陪你吗?”泽阳恨起自己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男朋友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她的笑容如同星辰般璀璨。
紫荆广场。
昏黄的路灯泛着清冷的光,狂欢的人们已渐渐散去。悦兰和泽阳坐在一片狼藉的台阶上。
“空气好清新!”泽阳心情大好。
“我是无家可归,你是有家不能回。对——”
“你已经跟我说了一百遍对不起了。那我再跟你说第一百遍我乐意。”泽阳打断她的道歉,“你真想感谢我,就给我唱首歌吧?”
“唱歌?”
“上次你在欢送酒会上唱的很好呀。你就当是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吧。”
“你那时认识我?”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天你好像喝醉,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如果说自己从她跳舞时就已经情根深种会不会吓坏她?
“有吗?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一定是给酒精烧坏脑了。
“上车再唱吧,下霜了,你的嗓子都有点变了。”泽是脱下外套,披在悦兰身上。
敞篷车已经支起了车篷,打开暖气,车里渐渐暖了起来。
“我不怎么会唱歌,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初冬的霜冻还是沁入心肺的,悦兰轻轻咳嗽。
“第一次?”有点不解。
悦兰很自嘲地说:“是呀,其实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人一多就会手足无措,心慌气短。”
“还真看不出来。”泽阳嘴角一翘。
“所以说酒壮人胆呀,那天也是给逼得没法了,师兄师姐和同学们都一起窜掇,实习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又在,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借口了,脑筋一热,借着酒劲,就一举成名了!让你看笑话了吧?”
“没有,我觉得很幸运,有幸听到天籁般的歌声。”就算是夜叉的嗓音,只要是她,也如夜莺。
“现在才凌晨一点,坐到天亮也实在无聊的很,那就唱歌吧,先说好,不许笑我。”
两个这么干坐着到天亮真不知要不要把小时候尿了几次床都拌出来作笑料。
“你唱什么我都想听,我才回国不久,也不知道国内现在的流行歌曲。”
悦兰翻了一下车上的CD,刚好有一张阿哲的:“就这个吧。”打开音响,跳跃到那首最近以极火的速度流行的曲子,里面的音乐流水般涌来。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音乐太忧伤,靠在椅背上闭目轻唱的悦兰无声地滑落一行清泪。泽阳取出手帕想擦去,伸到悦兰腮边又收回——怕冒犯她,怕触及她内心好不容易打开的墙砖又给重新砌得更高。
泽阳左思右想,瞻前顾后,伸手又放下,悦兰却安静下来了。这一天真是太累了。本来还一直弦着的神经经过一晚上的颠沛早已不堪负累,出于礼貌,出于本能又不能不崩着,放开音乐后,人渐渐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泽阳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她:不是长眉入画,却隐隐有英气;眼睛也不是很大,睫毛微卷;鼻子有点塌,呼吸均匀,鼻冀轻轻扇动;嘴唇很薄,有着完美地弧线却苍白得让人心疼!
伸手帮她调整座椅的位置,轻轻把她放下来。
“不要!放开我!”睡梦中的悦兰不住地摇头,双手乱挥。
哪个浑蛋让她如此骇然,睡梦中也无法安稳。泽阳抓住她冰冷的双手,柔声说:“别怕,别怕。”悦兰安静下来,鼻息平和。轻轻给她盖上滑落在车上的外套,侧目而视,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也睡着了。
醒来时,冬日早晨的阳光已照到车里,身边空无一人。本来盖在她身上的外套已盖在他的身上,衣服上还隐约可闻淡若幽兰的香气。驾驶台上放着一张字条:
“昨晚你说要的礼物太不成气了,以后再补一份吧。我乘早班车回学校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