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傍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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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特修斯之船

以前,我吃完零食之后,还是嘴馋,想让老妈再给我买一包零食,但是刚刚吃完,老妈一定不同意再给我钱,所以我就想“刚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每一秒都有无数个我,即便只过去了一分钟,我也已经距离刚才的我很久很久……

大概是小时候思想不受经验、印象、观念这类约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所以有这样的想法,随着年纪增长,这种破格的想法少之又少。

在十大著名的思想实验里,有一个实验叫“特修斯之船”,它描述的是一艘在海上航行了数百年的船,几百年间,船上的零件不断更换,直到有一天,船上的每一个零件,无论是木板、瓷砖还是螺丝,全部都换成了新的,那么,此时的这艘船还是不是特修斯之船?

如果是,那么把原来换下来的零件,再组装起来,那这艘船又是不是特修饰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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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春晚节目一年比一年蠢,每年十三亿人被这样的节目玷污一遍,我都怀疑中国人的智商会不会因此被拉低,总之我每次看都觉得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但是,春晚又不能不办,因为那一天许久不见的亲朋好友们见面,总得有一个话题,大概这也就是春晚导演们的真实目的。

春晚节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年一度营造出来的气氛,大家以春晚的节目为话题,没心没肺地咧嘴,与家人、朋友们吐槽:“今年的春晚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众人:“哈哈哈哈……”

我有一个传统,就是在每年春节那天,晚上七点左右,小学同学发短信给我,然后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瞎侃。

这个传统从小学起,一直延续到现在,虽然一年才见一次面,但是,他们一直还是他们,不像是学校里的其他人,有些甚至连名字都已经忘记,如果在街上遇到,估计我会说:“没想到是你,这么多年没见了,变化还真大,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就是这般,完全忘记他就是十几年前的那艘“特修饰之船”,此时,他就算是说自己是“诺亚方舟”我也能完全接受,因为,十几年前的他们,与十几年后的他们,在我印象里,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一天,五个人又聚到一起,还是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嬉笑打闹,激动地说起过去的往事,特别是那几个成绩特别差,最爱调皮捣蛋的坏小孩;经常在考试的时候打电话,聊生活用品的数学女老师;一呼百应,盛气凌人的班花;家境富裕,激动起来的时候爱流口水的班草;名字特别逗的转学生;体育神经爆表的学习委员……

那时候的无拘无束,天真单纯,如今已是一去不返。

我是一个在人少的环境中话很多,人多的环境里话很少的人,所以,每次聚会,我都是站在他们的最外围,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喜欢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睡衣,他们一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所以,性格非常随和,愿意帮助每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人敢说他是坏人,之所以叫他睡衣,是因为每年见到他的时候,他都穿着睡衣……

猩猩,是一个性格豪爽的人,和他在一起,总能有很多话题,他的性格非常的外向,很会交朋友,之所以叫他猩猩,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手毛脚毛,打小就又粗又长……

铃铛,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有很多好玩的想法,性格也非常成熟,在我们之中扮演着领导者的身份,之所以叫他铃铛,那是因为他的名字的发音很像铃铛……

马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举手抬足间都透露着自信和洒脱,但是总是扮演着小丑的角色,大家都觉得他是那种……满肚子坏水的阴谋论者,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一声:马哥!

至于我……

我想在他们眼里,我是那种看上去弱不禁风,不怎么爱说话,低调腼腆,有时特别需要别人照顾的类型,但其实,宛如苍老师附体,特别能干,而且非常实用。

因为五人之中,只有我没念过大学,所以我比他们提前四年参加工作,性格是五人中,最沉稳,同时也是他们中最有钱的。

2013年,我们向南一直走,直到世界的尽头,吃了肯德基之后,按照原路回家。

2014年,我们向东一直走,直到世界的尽头,放了孔明灯之后,按照原路回家。

2015年,我们向西一直走,直到世界的尽头,等过了零点之后,按照原路回家。

2016年,我们向北一直走,直到世界的尽头,来到码头边,抬头仰望漫天的孔明灯,在看不到星星的城市里,孔明灯宛如繁星一般,转头看向远方,烟花带着“啾”的一声直上云霄,在最顶点,随着一生轰声,绽放成一朵花的形状。

零点过后,我们在心底里默默发誓,今天开始要纠正昨天为止所有的坏毛病。

按原路返回,街上车辆慢速驶过,周边的店铺清一色关店,街上一片静谧景象,安静得只有路灯执勤,路过古色古香的店铺,穿过幽暗漆黑的古道,踏过纵横交错的斑马线。

每个人都缓慢地改变着,但是我们目睹着彼此每年的改变,所以,在我的印象里,他们还是他们,特修斯之船还是之前的特修斯之船。

熟悉的十字路口,熟悉的车站牌前,我们五人带着微笑,挥着手,说着“明年再见”,在彼此的记忆里,刷新去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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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修斯之船”是一艘在海上航行了数百年的船,几百年间,船上的零件不断更换,直到有一天,船上的每一个零件,无论是是木板、瓷砖或是螺丝都换成了新的,那么,此时的这艘船还是不是特修斯之船?

如果是,那么把原来换下来的零件,再组装起来,那这艘船又是不是特修饰之船?

答案是“特修斯之船”如果在一个人的记忆中存在连续性,那么之后的“特修斯之船”依然还是特修斯之船,相反,如果记忆中不存在连续性,那么被换掉的零件,再重组起来的船,才是“特修斯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