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天性是好玩,而且小孩子胆子特别大,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我也正因为这句话撞邪了。
我们家是建在半山腰的,两边都是山,只剩下中间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脚下,山上都分布着一些坟墓,特别是门口右边的山,下文简称右山,更是一片乱葬岗,据说是在新中国刚成立后不久的六十年代,因为饥荒死了很多人,都是拉到山上草草掩埋,有的甚至只是用破席子一包就扔山上了,因此,家人们都禁止我们小孩子去那片区域玩。
好奇害死猫,小孩子总是忍受不住好奇心,别人越说不能去,你越想去。那时是初秋,山上的捻子(学名叫桃金娘)熟了,它的果先青后黄,然后变成红色,成熟会变成紫色。挂果累累,像一个个缩小版的酒杯,果中有芯,很象一条虫子,芯外多籽,味道异常甜美,是山间不可多得的美味。我在堂姐的带领下,两个人上山去摘,因为乡村的人都知道这个季节有这种美味,所以我们上去时发现只剩下一些红色的还没有成熟的捻子,吃起来还带点苦涩,就在我们沮丧着准备回家时,忽然看到右边的山上有着一簇簇捻子树,挂满了又大又紫的捻子,看来那片山很少人上去。看着我们篮子里又小又红的捻子和右山上又大又紫的捻子,我们两个十分纠结,最终贪吃战胜了理智,把家人们的告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毅然走上了通往右山的小路,这条小路常年没有人走,路上都长满了齐人高的杂草,但是在美味的召唤下,我们战胜了恐惧,终于我们来到右山,满山都是又大又紫的捻子,我们开心的忘记了时间,一边摘一边吃,不知不觉我们靠近了那片乱葬岗,发现一堆堆凸起的土堆,还有一些散落的破席子,能看到里面包着的白骨,那时年幼无知,我忍受不住内心的好奇,打开了席子,里面是一副骨头,在有那么一刹那,我感到了一阵寒意,堂姐在旁边看到呆住了,立马拉住我往山下跑,篮子里的捻子都洒落了,回去之后我就发烧了,脑海都是那副白骨的模样,急的奶奶连夜下山找了村里唯一的医生匆匆上来打了退烧针才让他回去,但是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噩梦,一直在说着胡话,第二天发起了高烧,连忙带我去诊所输液,可回去之后烧是退了,但还是一直昏昏欲睡,好像丢了魂一样,那段时间,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跟随着,特别是在晚上睡觉时,好像被人压着,就在全家人都记得团团转是,堂姐这才说出前两天去右山遇到的事情,因为怕大人们责骂,所以一直没有说,但是现在看到我这样,这才说出来,一说出来,大家都大吃一惊,因为那片区域太邪门。以往,农村都会有一些神婆,平日里他们跟普通人无异,奶奶急忙去找了村里的神婆,是平日里守祠堂的老婆婆,年纪很大了,一头白发,不过身体极为硬朗,常年都干着农活,不过奇怪的是她没有家人,她平时就住在我们那边的祠堂里,为人和蔼可亲,我们小孩子都叫她神婆婆。神婆婆来了之后,我正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依稀看到神婆婆坐在我身边,后来听奶奶说才知道那几天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天神婆婆来了之后,把房间所有人都叫了出去,然后一个人把门反锁,坐在昏迷中的我的身边,一边念念有词,奶奶一回忆起那天就有点后怕,只听到房间里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听到我凄厉的惨叫,这样折腾了半天,神婆婆才开门出来,神情恍惚,在奶奶搀扶着坐着凳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让奶奶去准备黑狗血,然后拿了一支毛笔在我眉心画了一点,又绕着我睡的床画了一连串奇怪的符号,在画完后,神婆婆都已经汗流浃背,脸色苍白。然后叫我奶奶晚上去那片乱葬岗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