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在X市二十年,你在那打工一个月了,也不去看看,难不成还等着他去看你?”
今天紧紧张张的做完了一整天的工作,不用再加班。晚上吃口饭,去叔叔哪里看看他,道个歉,我还年轻,他应该不会记在心上,挨顿说教也就是小事情了。
去看望长辈,空着手去,这事不是这么处理的。多少带点东西,也算有心。超市这么大,买点什么呢,太贵了,买不起,太便宜了,面子上又不好看。
这是……
好多年没见,一如当初,那么漂亮,只看一眼就能让人静下心来,把所有的焦虑不安都抛到身后。
三年前,刚考下驾照的那个冬天,去哪里都是一身大汗,小县城的交通意识普遍差一些,开车上街的难度就更大了。
“这破电动车,大马路都是他家的,在快车道上跟汽车飙车,死了活该。”
大马路上情况太多,让电动自行车别了一把,不敢往前再开了。一头拐进小路里,开慢点,就从这里回家吧。
开出去的并不远,还沉浸在刚才的紧张中,她骑着个白色的自行车迎面而来。原来还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冷汗顿时消了下去。
这姑娘叫做“杰”还是“洁”记不清楚了。上初中的时候就这么美,现在更美,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十年前的一天,“这是新来的同学,两个月前出点小车祸,现在腿脚还在恢复中,男生上下楼的时候看着点。以后就是咱班的学生了,得保护好自己的同学。”
她躲在班主任的身后,柔柔弱弱的,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是五楼啊,地上有啥啊?
“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下。”
掌声响起来,姑娘终于抬起头来。
“卧槽,这妹子没谁了。”同桌一声惊呼。
柳叶眉,大眼睛,鼻梁翘起的弧度刚好,薄薄的嘴唇红的并不娇艳。齐头帘那些年刚刚兴起,看不见额头,头发简单的扎了个皮筋,脸蛋好白,白的像是远远地天边飘来的一朵云彩。左手挽着右手的四根手指自然的放在腰前,手指纤长,指关节隐隐约约能看得见,又看不见,手背好白,肯定在没兑水的牛奶中浸泡了好久。
“我叫……”声音轻轻的。
只一眼就被这音容样貌填满了,再也放不进别的东西。
姑娘有点害羞,声音轻轻的,坐在教室中间一点也听不见。只能看着她的脸色从白色一点点变成粉红色,眼眶湿润着,腼腆极了,可爱极了,完美极了。
《红楼梦》听说过,没见过,不过黛玉的病态美还是略知一二的,说的就是这种美吧。女子柔柔弱弱的站在班主任身旁好小的一只,让人不禁怜悯,不禁爱惜。这姑娘我要保护她,这么可怜的姑娘,谁也不能伤害她。
在那个十二三岁的年纪,女孩子叫情窦初开,男孩子心理成熟的更晚些,表白这种事,不积攒两三个月的勇气也是做不出来的。
三个月后她又转班走了,走的毫无征兆,就跟那天来的时候一样。轻轻的来了,轻轻的走了,把我的魂也带走了,都还没来得及说我喜欢你。
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有这么个姑娘出现过,不想再欺骗自己,更不想再欺骗别的姑娘。几年后,在花季的十六岁、十八岁,哪个姑娘也没走进我的世界,也算的上是专一。
十年过去,有了很多很多的新朋友,老朋友的音容相貌都在,但是名字是真的模糊了,这姑娘是叫“杰”还是“洁”?
他乡遇故知,上去打个招呼,本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早已放下当年的羞涩。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恰同学少年,多美好的年纪,多美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