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一翘一翘挣扎着,
四散的鱼鳞在阳光下折射出迷幻的色彩。
刮鳞的手上依稀还能看见旧伤痕。
李璋蹲坐一旁,端着空碗呆看——刚刚便是这一双手递来的水。
和水一起递来的还有一个问题。
李璋只回答说,是来寻一位隐居于此的前辈,
因为他觉得生而为人却求学杀人之术是件十分羞耻的事情。
而现在看着这双手,李璋若有所思的喃喃:“老哥,你每天要和这么多鱼斗,真是辛苦。”
“我哪是和鱼斗?我每一次杀鱼都是在和自己斗。”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刀贴着鱼鳃插入划动,再用手指一掏,勾出全部内脏。
和自己斗?正待发问,
被一刀断首的鱼尸猛烈的扑腾起来带歪了案板却又被一把按住,
尖刀顺着鱼腹捅入,巧妙地避开所有的骨,一片血丝隐蕴的鱼肉便这么被片了下来,
似未死透般犹自一顿一顿的抽动。
“每一次杀鱼,我的手,我的指头,都紧贴着生和死。我一天要杀十来条鱼,那个天下第一杀手又杀过几个人?”
偏头看见李璋的眼神,男人继续操着标准的官话说道:
“你不用惊讶,到这里的外乡人,十个里有九个是来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