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右边穿花格子衣服流氓的右摆拳也打了过来,石亮一个马步下蹲,左手朝上一架,右拳猛击其小腹,这一招正宗的“黑虎掏心”打得那个家伙抱住肚滚翻在地“哇哇”怪叫起来。
看到石亮那漂亮不凡的身手,胖姨才松了口气,“咦,想不到这个亮娃身手这么好!小子哎,看不出还是个功夫小子哩!嘿嘿。”
胖姨哪里知道,石亮可是从小跟着爷爷开始练武的,少说也有近十年的功底呢。
石亮的爷爷可是秦岭小河口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年轻的时候身板粗壮,力大惊人,单手能举起二百斤重的石磨盘,人称“石碾盘”。
石碾盘穷苦出身,为了生计解放前曾走南闯北,学了一身好武艺,后来见外面兵荒马乱的就返回汉州,回归山林以打猎为生。
一九三二年寒冬,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一路征战到秦岭一带,为了攻克成仙口,进逼汉州城,当时的地下党就是把他请来给谋划的行军路线,因为他是当地有名的猎户,对那一带的山山水水都十分熟悉。
所以当时,徐向前总指挥把他请过来,说明用意后,石老爷子二话没说,就高兴地自愿要求亲自给红军当向导,因为,他亲眼见证了红军不祸害老百姓的纪律作风,真切地感受到了红军是穷苦人民的队伍。
解放后,石老爷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以此为荣,时不时的总会给后辈小子吹上两句:“哎,当年要不是我家里闺女小,我早就跟上徐总指挥干革命啦!说不定我也能当个团长、师长干干哩。哈哈!”
家里有这样的大师傅,石亮岂有不会点武功的道理?况且他生来体格强壮,十分顽皮好动,自然成天缠着爷爷在山沟沟里舞刀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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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亮给胖姨使了个眼色。
胖姨就会意,拉上那位姑娘在围观群众的掩护下,向山下逃去。在半道上胖姨挡了一辆人力三轮车,飞快地向凤眉镇派出所奔去。
大胡子见三个人联手都不是石亮的对手,便凶相毕露地拔出了一把火枪,恶狠狠地骂道:“****个妈!我让你厉害,让你今天逞英雄救美人!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众人一见,惊骇得四散躲避。
石亮一看不好,刚要躲闪,可是还是迟了分毫,只听“嘭”的一声,石亮一个踉跄就跌倒在血泊里……
“杀人了!杀人了!……”山道上的群众各自溃逃,惟有那位卖纸烟的大爷在大声呼救!
石亮饮弹倒地,大胡子似乎仍不解恨,只见他又从那个黑衣流氓的手里夺过一把长条形砍刀向石亮扑去……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胖姨领着几名举枪的公安干警冲了上来,领头的一名年轻英武的警察大喝一声:“住手!黑熊,今天看你再往哪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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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凤市人民医院的抢救室里,无影灯雪亮,兼任手术外科主任医师的王院长在两名女护士的配合下,亲自精心地给石亮作手术。
手术室外,那位被救的姑娘一直在低泣。胖姨也不时地抹着眼泪,焦急、紧张地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踱去。
两个小时后,一颗带血的钢铢从石亮的胸部取出,王院长长长地嘘了口气,惊叹道:“这小伙子命真大呀!再偏半公分就没救了!”
手术很成功。
护士推着手术车上的石亮从手术室出来,胖姨和那位姑娘急忙护送着一同走进了一间特护室。
两个护士把石亮轻轻地放在一张病床上,挂好液体瓶,给她们交等了几句就带上门走了出去。
胖姨爬在床头,望着石亮那张苍白的脸,心疼得又掉下了眼泪。一直愧疚地站在床尾的姑娘看到胖姨掉泪,也条件反射似的低泣了起来。
胖姨望着姑娘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急忙宽慰说:“孩子,别哭了,这样不好!”
就在姑娘擦泪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王院长陪着两名公安干警轻轻地走了进来。
王院长给她们作了介绍。
年龄大一点的白所长上前握住胖姨的双手,激动地赞叹:“何大姐感谢你!感谢你为社会培养了个好儿子啊!”
王院长也赞扬地说:“真是个好青年呀!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很值得我们这个社会弘扬啊!”
胖姨激动地回敬说:“应该感谢公安人员,应该感谢医院、感谢院长您呀!”
白所长对那位姑娘说:“付莎,我们已和你外公电话联系上了,他明早就过来看你。”
听了白所长的话,付莎点着头又伤感地哭出了声。
白所长赶忙劝慰说:“孩子,不要再哭了,夜已深,再说,石亮还没脱离危险期,嘈不得呀!”
付莎哽咽着用手捂住了嘴巴,懂事地点了点头。
石亮猜得没错,付莎的确是大学生,是西京美院雕塑系的学生。外公付伯林是西部农林学院的教授,是国家有突出贡献的林学专家。
付莎昨天从宝凤市下车后,就打了个的士直奔凤眉山。她并不是为了赶热闹逛庙会,而是为凤眉山的奇丽风光,尤其是被飞凤寺的那些保留千年的佛教壁画、石刻所吸引。
到凤眉山,她首先仔细参观、游览了飞凤寺的神殿和大小古建筑群,又跑到后山的碑林观瞻。
她被那些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所诱惑、所陶醉。同时,面对那些未被妥善保护的残臂断肢的石雕艺术精品,而又心生惋惜,抑不住扼腕顿足而叹!
当她一口气欣赏、揣摹完二十八处碑贴、雕塑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了,这时她才感觉到又渴又饿。
在下山的途中,她看到半山腰靠南有一家小餐馆,于是就沿着一条松径小道走了过去。
餐馆不大,是临时搭设的,生意却很红火。
看到她走了过来,老板娘很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付莎点了一份也最爱吃的“汉州凉皮”和一碗豆浆,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个干净。
她觉得舒畅多了,拍了拍自己的画夹,付了帐,就欲出门,突然,一个又矮又胖的大胡子男人冲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喜皮笑脸地说:“妹子,陪大哥我喝两盅,咋样?”说着,竟伸手朝她左脸上捏了一把。
付莎气愤地骂了他一句:“臭流氓,滚开!”餐厅里吃饭的人都“哈哈哈”地嘲笑起来。
中间桌子上的两个贼眉鼠目的家伙,一边用筷子敲着盘碗,一边激将大胡子说:“大哥,你没法了吧!这靓妹看来还是个烈马子哟!”
大胡子把眼睛一瞪,骂道:“你们笑你妈的球!老子是专门骑烈马的!”说着又淫笑着去撕付莎的裙带。
付莎又气又恨,抬手掴了大胡子一记响亮的耳刮,大胡子把手一松,付莎就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
大胡子见吃不到美味反遭打,便气极败坏地领着两个随从一路追赶,后来就撞上了胖姨和石亮,接着就发生了山道上那惊心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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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时许,石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洁白的屋顶,听到了静夜里汽车的喇叭声,他才相信自己还活着。
他轻轻地侧过头,望见了爬在床沿上打盹的胖姨和付莎,两颗感激的泪珠扑簌簌地从眼角滚落到枕边。
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惊醒了胖姨她们。看到石亮苏醒了,胖姨和付莎惊喜地叫了起来。
“咦”。石亮深情地望着胖姨叫道。
付莎激动地走到石亮的头边,异常内疚地说:“石亮哥,都是我害了你、你你呀!”说着又流出了负疚、欣喜的热泪。
望着付莎那凄楚动人的样子,石亮微喘着说:“这怎么能怪你哩!我平生最痛恨地就是恃强凌弱的坏家伙!那几个流氓抓住了没有?”
胖姨见石亮说话很吃力的样子,急忙接过话头说:“你放心吧,那三个坏蛋都已抓捕了!你休息吧,好好歇着,不要再说话了。”
石亮微笑着说:“好吧,那你们也休息一会儿吧。”说完,他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伤口的阵阵烈疼使他的脸在不时地痉挛。
第二天上午十点,一位穿着考究的老人拎着一个装满兹补品和水果的网袋,在白所长和王院长的陪同下走进了病房。
付莎正在给石亮削苹果,看见那位老人走了过来,激动地叫了声“外公”就扑进了老人的怀中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位老人就是付莎的外公付伯林教授。付教授拢理了一下孙女的长发,疼爱地说:“莎莎,这是病房。莫哭,莫哭!我得要看看那位救你的英雄啊!”付莎乖巧地止住了哭,接过了外公手中沉甸甸的礼物。
白所长首先给胖姨作了个介绍,付教授感激地对胖姨说:“大妹子,我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啊!你真是一位好母亲。”
胖姨慌忙扶起了付教授说:“付先生,这咋成哩!我可受不起呀!快别这样!”一边说一边给他们让座、倒水。
付教授又快步走近石亮的病床,握住了他的手。突然惊讶地说:“啊!孩子,是你呀!这可太巧了!太巧了!”
其实,自他们一进门,石亮就认出了付大爷。他兴奋地说:“是啊!大爷,咱们还是有缘啊!”
“何止有缘,简直有缘极了!”付教授高兴地加重了语气。
在场的白所长、王院长,就连胖姨和付莎都被他二人奇怪谈话给搞懵了。
还是白所长反应快,他试探着问:“难道你们认识?”
付教授转过身来,笑哈哈地说:“对!我们一年前就认识了,不过谈不上是老熟人!哈!”接着付教授就饶有兴趣地给大家讲了他们在列车上相识的经过。
王院长听后,摇着头感叹地说:“这世间事可真奇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胖姨也很感兴趣地说:“这就叫做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一块儿了,你们说是吗?”
付莎也急忙抢过话题说:“是的,胖姨你说的好,这样看来呀,石亮哥和我外公可真是有缘份哩!”付莎边说边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深情地盯着石亮。
石亮从付莎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少女特有的眸光,他的脸呼的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