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噌——”银色的面具下，剑眉微蹙，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别闹了。”目光潋滟，眼睛煞是好看，白衣浮动，“去看看是谁得到了十大名剑之一。”
慕容衍听见脚步声哒哒传来，尽力想要睁开眼，却还是受不住霜痕的寒气侵体，沉沉睡去。
“竟然是最难被收服的霜痕。”悦耳的声音在慕容衍耳畔响起，但他却看不分明，只是感觉自己被抱起，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药香。
“这么久没见，你都这么厉害了。”
慕容衍尽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素净的床帘。微风拂过，透过窗，可以看见翠绿的竹林。
“这是哪里？”身边突然传来好听的声音：“潇湘竹苑。”
慕容衍立刻警惕的看向声源，落入眼底的，试一袭白色的拓拓身影。黑色长发如墨色瀑布，迎风舞动，白衣浮动，面上是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让人可以想象面具下的是何等惊世之容。嘴角边若有若无的浅笑，惊艳了岁月，蹉跎了年华。
看到他，无论是谁都会无意中放下所有戒备，慕容衍也是如此。
“你是——”
“不记得我了吗？”他浅浅一笑，风姿卓越，“顾晚辰？”
“赫连曜！”慕容衍突然想到，“十年前你就长得那么好看，十年后还真是成了祸水！”
“……”赫连曜愣了下，却还是勾了下嘴角，淡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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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还来不及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突厥少主之一。”还有一半他没说，“我的这个身份就足以置我于死地了，你要杀我吗？”他浅浅一笑，目光那样淡，却是毫无防备的将自己都暴露出来。
“我为什么要杀你？”似乎那般理所当然，却让那白色身影一僵，笑容潋滟，温柔了岁月。
“那——谢谢顾公子了。”白衣浮动，带着淡淡的药香扑鼻。
“谢我？”慕容衍微微一怔，“为何？”
“谢你不杀之恩。”他那样坦然，可是落在慕容衍耳里，却是似乎惊起一滩涟漪，谢他——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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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倒像是避于世外。你一直住在这里？”
“时长爱来而已。”赫连曜面色淡然，看向他微微一笑。
他没有告诉他，这是他种下的，他没有告诉他，这么一大片竹子要在十年内种下，花了他多少心力。他没有告诉他，自己自十年前遇到他以后，一直暗中跟在他身边，他知晓他一切的喜好，哪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习惯，他也知晓。这次相遇并非偶然，只是他看着他受霜痕侵蚀，无法控制住寒气，心里纠结了许久，他怕他排斥，他怕他知晓自己暗中跟着他，故而心生不喜，甚至愤怒。但是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他还是出现，十年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
月华，他的佩剑，属性柔和，杀气隐于柔，似太极阴阳，暗带乾坤，十大名剑中排在霜痕之前，是当年霍长歌亲自为他所铸，目的就是为了压制霜痕的寒气。他都没说，也不会说，永远不会，他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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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林中响起虫鸣，月光柔和，月华微微泛光，慕容衍见了，好奇道：“你的佩剑，叫什么名字啊？晚上还会发光。”
赫连曜目光从天空上移下来，微微看向他，嘴角微扬，淡淡开口：“他叫月华，与你的剑一样都是你师父所铸。他并不是晚上发光，而是只有月光存在时，才会发光，集月光精华，孕育剑体。和你的霜痕是一样的道理。”
月光柔和地照在他轮廓上，使他的面容越发柔和。他轻轻一笑，朝慕容衍伸出手，慕容衍微微一怔，却是忍不住想起那个人，在那种情况下，伸出手，却终是等不及，将手收回，头也不回。赫连曜看着他思绪飘远，心中不由失望，但是那只白皙而纤细的手，却是一直伸在那里，他不伸他不收。慕容衍思绪回转之时，目光却在注视到那只手时，浑身一颤。那个身影显得异常落寞，那只手显得那般执着而孤寂，他不知过了多久，但是似乎那个人根本感觉不到酸疼，只是固执地伸着手，哪怕自己并未将手伸过去，他却一直伸着，只要自己还未回应，他就一直伸着。他的眼中泛起水雾，鼻子一酸，泪水就要流出。
“啊？”赫连曜愣了愣，“怎么了？”立刻上前扶住他，怎料手伸了太长时间，筋瞬间极为疼痛。
慕容衍立刻伸手将他的手握住，霜痕气息蔓延，麻痹了疼痛。
“你傻啊！”慕容衍嗤笑道，“我神游了你不会喊我啊？”
“啊？”赫连曜一愣，“我没发觉，我以为你--------”
慕容衍轻笑眼中却是柔和了许多。赫连曜······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也不想去问，但是就凭他如此对他，他也必然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