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要是死了,你就接管水云宫当宫主。”白陵此时的眼里全是血丝,头发也未加打理,眼圈有些发紫,白色的长袍也被药水弄脏。不似往日翩翩公子的风韵,变的有些颓废。
屋里一片狼藉,可谁都没去整理,谁都没去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有,浴桶中这个静静闭着眼的绝美女子云瑾。
“你在说些什么?”灵宛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白陵。
他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对。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灵宛这样安慰着自己,忽然笑了。脸上挂着泪珠,一边流泪一边大笑。
看起来犹如得了痴狂之症。白陵看着灵宛,看着她这样,忽然有些心疼,他们都是需要她的人啊!
“她要是出了事,水云宫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宫主还有什么用。”这水云宫,本就是为她而建。她若是去了,这水云宫还有什么存在的用处。
白陵看向毫无生气的云瑾,一脸复杂,‘瑾儿,就算是不想,你也要想想我们啊!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他知道对于她来说,瑾儿有多重要。瑾儿如此待她,她定然也是如此。
灵宛四岁那年,家中犯下欺君之罪,但皇帝念在与楼家往日情分,主家一系免除死罪,发配边疆,永不召回。
而主家一系临走之际,则要看着楼家上上下下的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被刀砍死,有的俊俏的女子则是被凌辱后,再杀死。毕竟血浓于水,怎能看着他们如此折磨。
父亲不堪侮辱,吐血身亡。只留下母亲和自己,一个四岁的孩子,看见这么脏乱这么血腥的一幕,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每晚都重复梦魇,梦到那悲惨的一幕,再尖叫着被自己吓醒,日复一日。
而更不幸的是,去边疆的路上,那官僚看她母亲貌美,多次侵犯母亲,简直禽兽不如。母亲不从,他们就用鞭子打自己,母亲为了保全自己忍气吞声受着这样那样的凌辱。
自己想过要逃,因为京中了无牵挂,没有拘束。她此时牵挂的只有这个一心护着自己女儿,不让女儿受半点伤害的女子。她若是当真逃了,她害怕自己唯一牵挂的人,就这么没了,永远天人相隔。
更不幸的是她们母女终于受尽折磨,来到边疆。后来却意外抓到敌方军营,充当军妓。
六岁那年,是她永远的阴影,她忘不了那一年,被…
也就是六岁那年,她成了真正的军妓。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就承受这么灭绝人寰的折磨。军中的折磨,就算是二十有几的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
六岁那年。她就认定了自己一生,永无翻身之日。
军营中,每次吃不饱,穿不暖。就连冬日里也只能穿一层薄薄的轻纱,以供那群军人欣赏身子。
被那些军人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直到她亲眼自己的母亲死在那群军人身下。那一次,她疯了,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