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国士无双之倾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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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無可奈何

“旁門左道,也敢放肆。”曾青大喝一聲,出手不再留情。

但兩人合體後,功力大增,每一招迅猛無匹,霸道兇狠;而曾青右肺被打穿,臟腑受震,真氣渙散,難以聚集內力,是無法硬接下對手的招數,只能靠著招數的精妙和身法的靈活躲避。束無忌除摘星攬月外,還有輕功步法“步式微”。一步方寸,方寸間,有如越水翻山,實則卻是移星換鬥,其妙處,與《六壬無方》如出一轍,東出西沒,不可捉摸。

雙煞,如果可以這樣稱呼的話,的攻擊越發淩厲,以至於曾青開始不敢承接,仗著一套莫名的腳法躲避。

“妙啊妙。”輕功獨步天下的草上飛卻被曾青所踏的步伐迷住了。他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輕功步法。不論雙煞的攻擊如何迅猛,他們的追擊多麼迅速,曾青微挪雙足,雙煞卻怎麼也打不到,怎麼也追不上。仿佛兩人之間夾著一道不可縮短的距離,擱在兩個不同的空間位面。眾人皆不知到底是何原因。只有草上飛明白,曾青身子所移位置實則比足下移動的要多得多,只不過是他以對手的力道,以身形變化來駕馭外界。就猶如揚帆可以藉助風力一般。古人有一種說法,禦風而行。雖然不至空靈虛無的境界無法做到,可是藉助周圍風氣,乘野馬,駕羊角,淩於塵埃之上,卻是可以辦到。至少連那個小姑娘都可以在周身聚集風墻,何況傳授她這套非禮也的曾青呢。而且他腳下所踏步伐,雖然看似任意,位置也隨對手的攻勢而變化,卻又似有定數。以五行八卦為依據,以萬物相生相剋來駕馭外界。一步以一步為依託。

這套武功極為高明,本來是一套躲避敵人攻擊的步法,行功之人不需要做任何準備,借對手之力來躲避對手的攻擊,是束無忌為看不見的人而創的功夫。一個瞎子,看不見對手,看不見腳下,可是腳下一寸之地足矣,能夠感受對手氣息夠了,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腳下方寸之地,便是步式微的乾坤,兼五行八卦之術,妙用非凡。

雙煞下定殺意,拳腳並至,上行必欲將他的傷口加大,下行則要鎖住他那一雙靈異的步子。本來曾青的腿要被打斷,可是曾青以非禮也嫁衣功的功夫將這掌勢一轉,對手竟然親手將自己的一條腿給砍斷。但是這依然未能夠分出勝負。因為殘肢益功功,損毀了自己的軀體,便能夠為自己提供大量的力量。曾青在消耗的過程中,而他在不斷地增強。

神靈暗通,歸去來兮。

曾青腳步不亂,前挪後移,上身化心意為招式,兩人霸氣無比的招式,在曾青較之虛弱的抵擋之下,竟然毫無功效。他終於知道,師傅識明子這套武學,曾青要比自己掌握的高明得多。

上陣父子兵,晨鐘已經折臂,暮鼓也已斷足,雖然合體之後看不出來,但確確實實是受了傷,他們沒有退路。

曾青也沒有退路,卻見他左掌五指一曲,勾成抓型,朝他左胸一抓,將右肺四周穴位封住。右手則聚集真氣。“你們尚不知錯。自損形體,徒勞無益。”抱著傷勢擴大,耗損真元的危險,曾青要使出他從來沒有用過的招數,以《心念秘法》第七層,以氣禦形,雙方相距兩丈,曾青雙手一張,雙手之外籠罩一雙丈餘的大手,雙手插入他的胸口,左右一掰,生生將他撕裂。一聲沉悶的哼,雙煞分成二人,這是合而為一後的雙煞第一次被外力所拆開。縱然是師傅當年,在他二人練功走岔路的時候也未能將二人分開。

分開的一瞬間,兩人身體一松,倒下了。

兩人已成殘疾,氣力不濟。

曾青走進二人,眾人只道曾青要殺了此二人。卻見他伸手扶起暈倒的晨鐘。他不過三十來歲,還很年輕。曾青歎了口氣。

“我二人寧死不受辱。”暮鼓倒還清醒著。

“他是讓你們不死。”十七星已經知道曾青的想法。

眾人卻見曾青出手迅速,一拉一扭,一提一推,錯筋接骨的手法,將他手臂接上。但是他一戰損耗甚劇,竟然仍未清醒。只是悶哼了兩聲。

曾青再走向他。本來白曾青的一掌只是打斷了骨頭,可是在方才對戰之中,他以受傷之腿,而行偷襲,被曾青護體神功所阻,自討苦吃,曾青遠望過去,已知骨折是小,經脈斷裂,而且肌肉紋理全部扭曲損毀,說是一條腿,只怕更毋寧說是一灘肉了。

“你這?”曾青還在想要怎麼說出口,暮鼓已經開口道,“我不需要好心。要我屈服,絕無可能。”

“我本無意讓你屈服。只是你的腿傷勢甚重,需要剔筋削肉,待骨頭接好,新肉自然生長。只是這經脈複生,卻不容易了。”

“呵呵。我學業不精,敗了毫無怨言。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想要加以侮辱,或者令我俯首聽命,卻是不能。”他聽得出白曾青似乎有治療之法,卻又似乎有所要求。

“你們兩個出此下流招數,白前輩既往不咎,反倒替你們療傷,你們需要知足。”莫急一則看破了兩人之前必欲制對方死地的打法,另一方面對曾青的步式微極為欽佩,不由得也讓他傾向於替曾青說話。

“這種人,不殺還留著幹什麼。”周圍有些人開始在騷動。

“你們既然已經傷殘自此,也算留了個教訓。只是如若迷途不返,苦果自食。還請好自為之。梁秋,取我百花泥蓮來。”

“掌門,你何必為這樣的人花費……”文道成還沒說完,卻被曾青舉手阻止了。文道成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自己人是自己人,外人是外人,友人是友人,惡人是惡人。

另一男子走上前,他約莫十七八歲,沒有稚氣,沒有銳氣,也沒有成熟的內斂之氣,他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他對很多事情本不在意。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從中倒出了兩顆如淤泥顏色的藥丸。

“這八葉百花泥蓮,有合骨連經之效。”曾青手腕一翻,將呂梁秋手中的兩顆藥丸反倒入瓶子中,將瓶子擲給了暮鼓。他的力道恰到好處,讓人就是想要阻止都不能。

“你有這好心?”暮鼓心想曾青被自己打傷,肋骨被打斷,自己卻不吃,若非有詐,只怕這藥效也未必如何,自己何必在受他一個人情?說罷將瓶子一擲,朝呂梁秋扔去。他雖然身受重傷,可是這點力道還是可以拿捏得住的。但是卻故意將之丟到地上。本意是讓呂梁秋出醜。

可是呂梁秋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瓶子掉落,碎成三瓣,藥丸滾出。

暮鼓的這一舉動,不但激怒了星相派的眾人,就連在場的人,也都感到他太不識好歹。

雖然藥丸滾落在呂梁秋的腳下,他卻並無行動,看了一眼曾青,又看了一眼暮鼓。他的眼神,讓暮鼓覺得寒冷,比曾青的眼神更冷,更具有穿透力。

女弟子禹清信出來將藥丸撿好,瓶子已經摔破了,她取出手帕將藥丸裹住。將手帕交給呂梁秋,並把其中一顆擦拭乾淨,交給曾青。

她盯著白曾青。十七則盯著她。

他吃了下去。雖然肋骨震碎了,但是至少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受傷之處活血化瘀、也有助於他體內《抱殘經》自療的發動。

但是呂梁秋已經轉身退出。也包括那幾顆準備給雙煞的。

“這八葉百花泥蓮,以八葉百花蓮子為藥材,對於治療傷筋錯骨最為有效,雖藕斷而絲連。你不用也就是了,何必……”說話的人是于冠中,他的語氣在顫抖,很明顯,他在壓制他的憤怒。

“算了。他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另外一個弟子又說。

雖然暮鼓也不認為曾青會暗害自己,但是他的自負,讓他無法接受他的任何幫助。在他眼裡,那是施捨。否則何必在眾人面前呢。

曾青終究沒有殺了他們,也沒有廢了他們武功,甚至沒有任何懲罰。雖然他們在對戰之時使用卑鄙手段,而且一心置曾青死地。他反倒要醫治他們。一則兩人並無大過,至少沒有聽聞;二則他對識明子已生出一種神交之感,不忍對他徒弟動手;其三他對此二人也生出了和嚴苦詣一般的惜才之心;還有一點,今天是十七星的生日,也是她的哥哥、節十八的忌日,他已經下定決心,必然不會在今日動手殺人。所以安貧樂和萬佛手王爍也是如此。

“哈哈。”笑聲在顫抖,笑聲中,中氣難以為繼,笑的人是萬佛手王爍,“這就是盟主麼?善惡不分,如何服眾?”

“你弄錯了,我現在早已經不是盟主了。”曾青也在笑。突然他覺得他和王爍有些相似之處,兩人都在扮演著另外一個人。

這一戰,曾青心力消耗甚劇,若然再遇以絕頂高手,只怕也就再也無力抵抗。曾青這番苦心,只是想要導人向善,可惜此二人行事怪異,又太過執著,聽不進勸告。曾青擔心他們,終究會行入偏門,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