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接到宋裕风的电话时,恰好滚到床边缘,看见是陌生号码来电,她接电话时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未央,你在哪里?我去过好几个地方找你,始终没找到你……”
裕哥哥轻缓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敲进耳中,她的大脑有几秒钟的时间,是完全空白的。直到他一本正经的问她,“我的法律顾问一直没法联系到你,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西班牙啊。”
“西班牙?”他的音调急促的扬起,隔了片刻,他接着说,“你现在马上回来,我们把离婚手续尽快办妥。”
她不高兴地抿着唇,从小到大,他总是这么**。以前她归他管,可现在,她不归他管了,她有华世皓呢。
“我和世皓约好,等千盛的风波完全平息后再回去,对了,哥哥你在哪里,无故丢失的两亿存款该由谁来负责……”
“丫头,你能不能立刻订机票回来?其他事情我们见面后再说。”他急促的语气似乎已经没有耐性听她不话说完,只急着问出一个结果,她什么时候回国,什么时候和他办理离婚手续。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见他用这么焦虑不安的语气和她说话,她给华世皓打电话,他的手机不是通话中就是转到留言信箱,她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他。
可裕哥哥急切地催促她赶紧回国,他说,他不想错过他的幸福。
这句话,让未央澎湃了一晚的心湖再起波涛,她不想再理智的衡量利弊,或是反复玩味裕哥哥究竟有什么目的。从小到大,她最希望他过得幸福,她怎么可以容忍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
于是再无犹豫,再无迟疑,她左手拽住傅兰心,右手拉着谢飞迟,三个人风风火火的奔到机场。
谢飞迟突然很感慨的说了句,“我以前看过一句有趣的话,三人行,必有奸.情……不对,好像是三人行,必有第三者……”话没说完,他雪白的球鞋马上被两个女人的平底鞋踩出两个黑黑的鞋印。
“我们去买吃的,你先把行李拿去托运。”兰心侧头看着他,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不顾他幽怨的眸光和未央扬长而去。
她和他越像默契十足的情侣,他越是不安。
登机时,谢飞迟俊朗的笑脸多了几分阴霾,他侧头看着悉心照顾着未央的傅兰心,喉头苦涩得很,终于要回去面对一切了……
漫长的飞行还没开始,他却厌恶着终点的来历,在那个如花似锦的城市里,有个被隐藏得很好的秘密,在等待着傅兰心自己揭晓。
谢飞迟在苦涩的等待着,兰心那位缺席多年的初恋情人也在苦涩的等待着——等她的心作出最终选择。
兰心细心地替未央盖上薄薄的毛毯,透过玻璃窗看见谢飞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深邃的琥珀色眸子泛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光泽。
兰心发现他的唇一直紧紧抿着,拳头攥得青筋都爆出来了,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事情。她拍了拍他的脸蛋,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我有点胃痛……”他胡乱找了个借口,看见她眼底清晰的忧虑,焦虑的心情稍稍散去,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呀!”兰心没有防备他,身体被他的手臂带着跌在他腿上,她满心满脑都在疑惑着,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整天笑嘻嘻的男人露出这般愁苦的神色?
“心,我们送未央回去后,立刻订下一航班回西班牙好不好?”
兰心从他的的怀里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困惑地看着他雾气蒙蒙的眼眸,他到底怎么了?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下巴来回滑动,那紧绷的弧线慢慢松弛下来。
“你一直没跟我解释,你最近的失常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你患了间歇性精神衰弱……”
兰心眯起细长的眼睛睇着谢飞迟,未着颜色的唇在橘黄的灯光下犹显饱满,她似笑非笑的问,“坦白从宽,还是严刑逼供,你自己选。”
她眼底有抹诱人的流光轻转着,飞迟只觉心魂都要被那抹漩涡般的流光转走,他拉下她的头,让她温热的唇压在自己的唇上,气息绵长的吻将她的话悉数吞没。
等到他气喘吁吁的移开唇时,她的手指竟灵巧地钻进他的衣服内,谢飞迟倒抽了一口冷气,黑亮犀利的眸光刹那间变得涣散。
“心……”他低哑的出声警告她,不要在这里玩火。
“飞迟,你知道吗?每个人身上有26块脊椎骨,只要折断其中两节,然后轻轻地敲下去,骨头刺穿脾脏,那个人就会因没法呼吸而活活闷死。”
她清清淡淡的声音,彷佛在谈论着不相关的事情,手指在他的肌肤上亲昵地游走,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猛跳,无法控制的热流在体内疯狂奔涌……
她伏在他的腿上,莞尔的看着他极力克制情.欲的模样,甚至坏心的凑到他耳边轻轻吹气,“飞迟,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她温热的呼吸,将他的理智彻底吹散,他扣住她的后脑勺,仰头狠狠吻住她的唇,所有顾虑在瞬间消失殆尽,他的脑海里,视线中,唯有她是鲜明清晰的……
兰心发现他的吻越来越激烈,情况越来越失控,连忙抬起手肘撑在他胸前,极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强烈的失落感拍打着他的心头,长期噎在喉咙里的一句话,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冲口而出,“如果我说……慕非还活着,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