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孝武帝二十一年春,也就是安然当上户部尚书的第二年春天,晋国策划已久的东征开始了。
晋王发兵三路,直取魏国仅有的三座大城,天水,永安,福巨。
经安然晋微举荐,下路军由偏将齐隐率领,发兵五万,直奔福巨。
中路军则是有原南路军大将李纵率领,发兵七万直奔魏国王都永安。
上路军大将人选本来定的是原偏将李家老四李横,但经过安然的坐而论兵之后,晋王同意由他率领。
不过安然这个元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迫于压力,他领命的同时可是带着军令状走的。若是不能拿下天水,他这个户部尚书马上就会变成庶民。
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是安然愿意。一来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来则是杀太子他需要军队,正好凭借这件事立威。
安然这上路本来只有五万兵力,但是安然用一万骑兵,成功从李纵手里换来两万步兵。
八万的中路军也就变成了七万,五万的上路军也就变成了六万。
许多人都笑安然傻,兵贵神速,若是有一万骑兵在手,轻易就能推进到天水城下。失去了这一万骑兵,魏国就能步步为营,即使安然能推进到天水,恐怕也是损兵折将。
安然却不以为意,他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没有领兵上阵的经验,但熟读兵书的他知道一个道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若是只为攻城,就是得到魏国又能如何?民心不能为晋国所用,魏国不过是晋国的一个大负担,另一个纱幕罢了。
二月二日,龙抬头,晋国的三路大军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浩浩荡荡的出了晋国,本着魏国三城而去。
天水城距离晋国边境有七日的路程,其中小城三座,可供防守的要塞一座。
安然的大军一出晋国,并未向齐隐和李纵那样直接本着大城而去。
安然将六万大军分成三路,分三个方向向天水包抄。
第一路安然交给于昌,对于这个老大哥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昌处事沉稳,往往能看到事情的本质,不容易出纰漏。
第二路的中军自然是安然亲自率领,第三路则是交给李修武。
李修武本来和这次东征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却莫名其妙的卷入安然酝酿已久的东征之中。
去年冬天,正在家中批阅皱折的安然,忽然遇到行刺。来人是八尺的身高,猴子般的身手,若不是张安听见声音,用身体帮安然挡了一刀,咱们这位穿越者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
行刺的人正是李修武,这个巧儿曾经的仰慕者。
原来巧儿死后,李修武回到王家堡继续当教习,听到巧儿的死讯,他悲痛欲绝,心中当即认为是安然杀人灭口。不顾李修文的反对,提起长枪就本着晋京而来,势要杀了安然为巧儿报仇。
不过无巧不成书,事情总会出现奇妙的变化。
行刺那天,正好赶上巧儿的百日,安然领着秦若兰和张宛萍拜祭巧儿的画面正好被他看到了。
安然哭的不可谓不诚心,拜的不可谓不心诚,所以他动摇了。
正是这一动摇,给了安然一线生机。
行刺未果,经过安然的一番劝说,他毅然加入为巧儿报仇的行列之中。
渐渐的,安然发现李修武确实是个将才,不仅看法独到,很多事情想的也十分周全。
加上他本来就是李伟达手下的校尉,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变成东路军中的校尉。
安然将李修武和于昌二人叫到身前,一番布置交代之后,三路军开始向着自己的方向而去。
安然走的是大路,第一个遇到的村子是魏国的刘家集。
刘家集地处晋国魏国交界,往来商旅频繁,所以算是个富裕的村子。
然而今天,本来天堂般的刘家集,迎来了噩梦。
晋国大军上来只问了三句话,谁是此处堡正?可愿投降晋国?杀,一个不留。
没错,安然甚至连刘家集堡正的名字都没有记清楚,得到不肯投降的回答之后,直接下令屠村。
或者是由于安然这路人马都是新军,或者是连晋国将士也不愿意做这血淋漓的屠杀,屠村进行的很慢,不少刘家集的百姓都跑了出去。
等到清点花名册的时候,本来有一千多口人的村子,只拖出来三百多个尸首,剩下的人都四散逃跑了。
面对着三百多具尸首,安然跪地痛苦:“诸位相亲,不是我安然不义,而是有舍才有得。今日牺牲乡亲们三百条性命,来日会少死三万甚至三十万性命。”
不只是安然这里,于昌和李修武那两路军队也是这样,但凡遇到抵抗便开始屠杀,只是这屠杀的速度一样很慢。
天水路上的第一座小城名叫金星,据说有太白金星落到此处,因而得名金星。
安然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到金星城下的时候已经是进入魏国的七天之后。本来三天的路程,由于安然的拖沓,硬是走了整整七天。
大军每天行进二十里,比普通老百姓的速度还要慢。
随军监军是晋微的人,连他也看不下去安然蜗牛的速度,几次进言要安然快点走,不然到了天水城的时候,魏国人准备充足,就是拿下天水也会伤亡惨重。
安然却全然不以为意,回了句,我才是元帅,大军一切事宜由我做主,将那人打发走了。
监军董华大骂安然糊涂自大,贻误军机。
果然到了金星城下,魏国人准备充分,活活将城墙加高三尺,给攻城带来的压力更大了。
安然也不着急,将两万大军布置在金星成西南北三个城门口,只留下东门供百姓出入。
见晋国大军浩荡而来,城内百姓早已是寝食难安,遇到这种机会岂能放任?
不等城守下令,这些百姓便一拥而上,将东门打开,本着更远处的万福城而逃。
城内本来有三万百姓,加上这些天逃难进来的难民,十多万以,一起涌向东城门会是什么景象?
加上城内不断有人高呼:“快跑啊!晋国人遇城屠城,晚了跑不出去了!”
最后甚至许多守城将士也加入百姓的队伍,短短一夜之间,金星城包括太守在内全跑光了。
董华再次进言:“大人,现在正是追击的好时机。魏国人疲于奔命,大军必然能速战速决。”
然而,安然以没有骑兵何以速战?为借口,再次将董华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