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我怎么了?身上怎么会这么疼?我不是应该在家里么?究竟怎么了?
再次动了动身体,疼痛感再次传遍全身。
几经努力他终于站起,然后马上坐下,原来只是这一个动作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左胸传来的痛处更大了,低头看去他惊呆了!
此刻他已经不是那个西装革履的他,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古装。
左胸有一个大口子,后心的疼痛告诉他,这个口子应该是透体而过。这里是心脏的位置,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但为何还活着?是个梦么?
腹中传来咕咕的声音,他笑了笑,原来梦中也是会饿的。
拖着疼痛的身体,艰难向前行着,或许是在梦中的缘故,他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疼了。
顺着山谷向下,不多时便传来潺潺水生。
抿着干裂的嘴唇,捧起泉水,正要往嘴里送。
忽然他愣住了,吃惊的看着受伤的泉水,嘴巴张的大大的。这个动作让他本来就干裂的嘴唇上,裂口更大了,甚至开始有鲜血流出。
然而他对这一切仿佛浑然不知,仿佛流血的是别人。
直到唇上的鲜血滴到手中的水里,破坏了水中的投影他才如梦方醒。
他看到了一张十分英俊的连,虽然略显憔悴,但丝毫不影响那张脸的观赏性。
他本来自认长得不错,但和这张脸比起来,也只能算是长得不错罢了。
溪水中望去,依然是那张脸,而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张。
未知的地点,未知的着装,未知的脸,乱七八糟的心绪,果然是在做梦。
他开始默诵道德经,希望再次睡醒的时候,能回到家里,看着自己的摇摇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森林中最危险的时刻不是深夜,而是黄昏。
几乎所有的猛兽都会选择这个时间出来腻食。
兽吼声惊起的不只是飞鸟,还有他这个意外来客。
醒来他还不及多想,便被第二声兽吼惊醒。
野兽寻着血腥味儿很快就会找到自己。
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处境,他马上跳入小溪中。
不只是因为溪水能掩盖身上的血腥味儿,他还希望能顺着溪水找到人家。
现在即使他不愿意相信,但他也不得不告诫自己,他很可能是穿越了。
人类侍水而居,只要顺着溪水走,便一定能找到人家。
他运气不错,不过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便看见前面若隐若现的灯光。
路上他想了许多,也做了许多。
他有一点洁癖,即使拼命赶路,还是不停的用水冲洗身上的血渍。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他只能以明暗来分辨身上脏的地方,以至于到了这里,他身上几乎完全湿透了。
开始他捂着心口前行,随着赶路他的心开始归于平静,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不是来自于左侧,而是右侧,怪不得这个身体还能活到现在,只是原来的主人呢?
随着越来越近的灯火,他停止了胡思乱想,开始摸索着进入村子。
这是个宁静的山村,有上百户人家。
这个村子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个改写整个世界历史的客人。
当然现在这位客人的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
伤口依在,他不知道造成这些伤口的人是不是就在这些人家之中,所以他不敢大摇大摆的进去。
简单来说,现在的他就是个贼。
如果是原来,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他居然会去做贼。
但是现在饥饿战胜了一切,扔掉杂七杂八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快点填报肚子。
这户人家院门紧闭却没有上锁,也没有亮灯。但看着干净的门口,安逸之断定这户人家一定有人居住,只是主人暂时不在家。因为灶台下还有忽明忽暗的火星。
锅里只有水,并没有任何吃食,他暗叹了一声倒霉。
刚想转身而走,忽然发现灶台内的火堆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火炭虽已暗淡,却向中间高高隆起,里面似乎埋着东西。
找来一颗柴火,扒开火堆,里面果然有东西。
本以为是土豆地瓜之类的,却是一块硬泥。
看着硬泥,他想了想,然后拿起向地上摔去。
这块泥在别人眼力或许不是吃的,但他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不然这块泥埋在炭火中何用?
扒开泥土,里面居然是只鸡。
胡乱吃完,他转身便想走,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却再次折返。
身上早已摸索过,除了这一身衣衫外是身无长物。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他现在需要钱。
绕过灶台,里面是两扇门,选了个干净的再次蹑手蹑脚的准备进去。
他心思细腻,不会放过生活中的每个细节。
门干净说明这里应该是主人家的卧室,重要的财务自然应该在那里。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推开门之后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叫。
“啊!”
女孩儿的叫声让他呆立当场。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这家居然有人,而且还是个正在洗澡的女孩儿。
听到左邻右舍的叫声,他才回过神来,对着女孩儿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和所有的小偷一样,被发现后第一反应就是夺路而逃。
刚逃进院子,就传来一声疾呼:“巧儿,怎么了?”
声至人已至。
夜光下,一位老人出现在院门口,正好与他遥遥相望。
老人一惊,他也是一惊。
不多时便传来老人愤怒的大吼:“淫贼,看我打死你!”
也难怪人家会把他当成淫贼,女孩儿在洗澡,他身上湿漉漉的,任谁看也会往那方面去想。
老人随手抓起一根木棒向他打来。
弯腰一躲,却不料弄巧成拙,一棒正好打在头上,可怜的穿越者立刻昏死过去。
老人刚想打第二棒,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老头子别再打了,不然就打死了。”
“打死了正好,这淫贼坏了巧儿名声,死不足惜!”
再次要打,却再次被人阻止。
“爹爹,巧儿没事儿,他只是来咱家偷了只鸡吃,莫要再打人了。”
巧儿已经穿好衣衫,走到门口。
其实自从他进屋,巧儿就发现来人了。开始巧儿只是一位娘亲回来了,但狼吞虎咽的声音却让她心存疑惑。
顺着门缝看去,正好看见一个人正在偷吃埋在灶台下的鸡。
巧儿一惊,刚想喊出声,却又停住了,原来那人微微回了下头,接着月光,巧儿看见一张十分英俊的脸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今人还是古人。
英俊的脸庞加上难看的吃相,她猜他一定是饿坏了,便不忍出声打断他。
看着他吃完要走,不知为何巧儿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却不料他去而复返,正向着自己的房间而来,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两次被打断,老汉的火气也消了不少。拿着棒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做好无奈叹了口气,将棒子往地上一扔,不知所措。
邻里看人脑的人越来越多,只有少数人上前说两句什么。
不难看出,老汉在这里应该很有地位,敢上前说话的都是长者之流。
“堡正息怒,巧儿既然没什么事儿,明日就将那小子送往官府治他个入室行窃之罪。”
说话的是位老者,看样子比老汉还要长几岁。
老汉还未开口说话,那老妇却说:“这怎么行?今夜动静这么打,传出去巧儿还怎么嫁人?”
原来她是怕送了官府,这事儿也就传开了。
那老者闻言摇了摇头,接着劝说道:“夫人此言差矣!那小子只是个窃贼,并非什么采花大盗,何来败坏倩儿名节一说?”
老汉听了眼睛一亮,现在看来如老者所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老汉同意,老妇却未必也同意。
果然,老妇马上反驳:“李先生,说是可以这么说,但那些人会相信么?”
说话间老妇人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向外飘着,方向正是那看热闹的人群。
老汉一听这话,立刻怒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妇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怎么办我不管,就是不能坏了巧儿的名节。没了名节你让巧儿以后怎么活?”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不错,老汉惧内是出了名的的,不然也不至于膝下无子却不敢纳妾。
老妇一生气,老汉立刻呆立元帝,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又一位老者缓缓说道:“立昌,依我看此事大可不必如此烦恼,说不定还事件好事。”
听了这话,老汉立刻出口反驳:“族叔莫要说笑,如此丢脸的事怎么会是好事?”
如不是开口说话那位是他族叔,恐怕老汉当场就会翻脸。
反倒是老妇眼睛一亮,看着老者说道:“全凭族叔做主。”
“立昌,你膝下无子,只有巧儿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想传宗接代不断香火,唯有入赘一途。只是咱们王家并未什么王侯官宦,这倒插门的女婿根本找不到。如今老天念你王立昌行善积德,送来一个,你还要送出去么?”
一席话说的老汉沉默不语,说的李先生低头不耻,唯独老夫眼睛越来越亮,看来老夫是同意了老者的话。
李先生刚想开口说什么,却不料老者瞪了他一眼,让他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老汉却仍是有些犹豫,开口说道:“只是此人是个贼,稍有不妥,岂不是害了巧儿一辈子?”
“现在兵荒马乱,有几个正经人家?咱们这地处偏僻,就是贼又有几个会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偷东西?我看他肤色白皙,多半是有些家世的,只是受了战乱之苦,流落到此罢了。再说以后有咱们看着,巧儿盯着,还怕他不学无术不成?”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吧这事儿定了下来。
只是两个当事人,一个沉默不语,另一个昏迷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