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柔泪眼婆娑地说:“红柔恐怕活不到那一天,我们早晚都会被主人打死,第八我受不,红柔实在受不了奴隶的苦。”
“红柔,一定要忍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第八会保护你,一定要让你活下去;快点睡吧,明天还有好多的活等着你做。”第八说完倒在草铺上闭上了眼。
红柔的情绪好了一点,她抚摸着第八脸上的烙印说:“第八,假如有一天不再是奴隶该多好;没有主人的鞭子,没有干不完的活,没有疼痛的感觉,更没有死的恐惧和死的渴望;红柔和你一样想做一条狗,能得到主人的抚摸和鲜美的食物;第八,红柔在花园里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好的梦,红柔梦见睡在一张床上,一张和女主人一样漂亮的床,四周还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在梦里红柔还闻到了花的香味;真的,红柔真的梦见了。”
天依然是黑沉沉,寒风吹打这马棚里每一个角落。第八和红柔刚躺下不久,就听管事的在马棚外大声叫道:“红柔、第八,马上到产房,好多小奴隶要生产,产房的手脚不够使唤,尔等快去。”
第八和红柔忍着满身的伤痛爬起来赶到产房。
产房里热烘烘的,空气中弥漫着产后的血腥味。产奴凌厉的叫喊声和婴儿的啼哭声不绝于耳。
第八和红柔一进去,马上有接生的奴隶叫喊道:“红柔快来帮忙,把奴婴抱到那边去;第八,你过来给小婴奴烫烙印,看清楚了,雄奴隶烫在脸上,雌奴隶烫在肩上,要是搞错了就扒了你的皮喂狗,烫完烙印的小奴隶要用黄连水泡洗干净;一定要洗干净,不洗干净的奴隶仔是很难养活的。”
在催促声中,第八赶紧到一个火盆旁边。那里已经放着几个血淋淋的婴儿正啼哭不停。第八动作飞快,用一个小木盆在一个大水桶里舀了一些黄连水,然后抱过一个婴儿看了看是公的,就从火盆里拿出一块烧红的烙铜在婴儿的脸上烫上西门的烙印。被烫的婴儿马上没有了啼哭声,第八立刻用手熟练的在婴儿的屁股上拍打,直到婴儿哭出声来为止。当然也有少数永远哭不出来的,就扔在旁边的木桶里喂狗。
等婴儿哭出来以后第八将奴婴放在黄连水里洗干净,而后放在一个铺着干草的竹篮子里。篮子上有一二三四的编号。第八看看门口的墙,上面有个肎(肯)字,这是主人给今天出生的奴隶赐的名。第一个篮子里的就叫肎一,第二个篮子里的就叫肎二。
第八出生的时候,主人不在府里就没有赐的字,为什么叫第八就不用解释了。虽然是奴隶,也和人一样分男尊女卑,主人重来不给女奴隶起名字。女奴隶的名字大都是产婆给起的。月亮出来的时候大都数叫迎月,没有月亮的叫无月。白天出生就看天上的云,或者看雨,还有就是根据出生的年月。
红柔离开母体的时候,浑身通红,而且像面团一样柔软,所以接生的产娘就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红柔。
第八将婴儿放在篮子里,迅速得将盆里的水泼到外面再换上干净的黄连水,然后麻利的抱起第二个奴婴。不过第八感到很奇怪,到目前为止已经产了八只奴隶,可只有两只是男的。
红柔也经常在产房里做事,因此对这里的工作也不陌生,见有婴儿产下来就抱到第八的火盆边,然后将血淋淋的胎胞拿到产奴的嘴里喂她们吃下去。
产奴只有像母羊一样生吃了自己的胎胞才能很快恢复体力。生过两胎以后的产奴一般第二天就要回到织造房里干活,她们除了知道生和死之外,就从来不懂什么叫月子。
有个头回生小奴隶的女奴,怎么也吃不下自己的胎胞。红柔拿着血淋淋的胎胞异常高兴来到第八身边说:“那个产奴第一次下仔,吃不下这好东西,赶紧乘着还有点热气吃了。”
“你吃了吧!白天你挨了那么多的鞭子,身体虚,正需要添补。”
“为了红柔你挨了更多的鞭子,我们一起吃。”
第八看红柔说得非常坚持就没再反对,说实在,第八确实需要一块胞胎。红柔用刀将胎胞分为两半,和第八狼吞虎咽吃了下去。吃完了第八抹抹嘴说:“这里很暖和的,你到边上躺一会吧,你的事情第八来得及做。”
红柔点了点头在墙角的草堆里睡着了。她刚睡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奴进了产房,一眼看见第八就拉着他的手说:“第八你也在这里,能看见你实在是太好了。怎么你又挨鞭子了,疼吗?”
听着关切的声音,第八差点落下泪来。“不疼白云姐姐,你又要生小奴隶了?”
“又要生了。”白云温柔地拉着第八“孩子,像人一样叫一声亲娘好吗!”
第八笑了笑没有吭声。西门府里都知道白云,是个有点疯癫的女奴,曾经是西门侈的侍女,颇得西门侈喜爱,因此在疯癫以后也没赶出府去。还有一个更特别的原因是白云每胎都能生男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