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绫云已来海天浴城一段时间。她早已适应了这里的工作。
这浴城是全市有名的女性洗浴中心,位置适宜,硬件不错,因此生意很火,一天到晚客流不断。在这里干搓澡工可不容易,每天在大浴室做活,既有浴池,也有淋浴,时常连续上班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正逢秋末冬初,在浴室却只穿小衫子肥短裤,受暖湿汽流熏蒸。这与纱厂的车间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飞扬的纱尘,却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湿热中氤氲着一股腥臊。绫云和她的同事们一天到晚忙个不停,一日三餐就在浴城外的街边小摊上用餐,且没有确定的时间。饿极便蹬上裤子披件外衣,跑出去买只烧饼或油条豆浆匆匆吃掉,然后急急回来。
这差事诚然苦些累些,但女老板刘姐待她们还不错,工资待遇还好。绫云刚上班,便预支到一千元工资,吃饭穿衣等必要生活费用基本够了。绫云买下一款新式手机,比巧云的那只手机功能还要多些,可惜派不上多少用场,上班忙于工作,晚上下班累得够呛,时间宽裕时便打开国庆送他的书本看看,却抽不出时间拨弄手机闲耍,也不习惯打游戏看视频或上网交友聊天。她曾想与月玲姐国庆哥联系,可她们的手机号码存在了交还巧云的那只手机上,如今却难以准确记起。
绫云一天到晚弯腰曲臂不停地忙活,一个接一个客人仰卧在狭窄木床上,把一副赤条条的身躯交给她,任她从头到脚擦洗揉搓。为让客人洗得干净且感觉舒适惬意,绫云从不顾惜力气投机取巧。她做活麻利而细腻,动作柔韧且给力,并总是面带微笑,和客人随意闲聊些家常里短。偶尔客人眯眼小憩,自己便也暗想暗笑,有时竟胡思乱想起来:人这样脱光衣服赤身露体,相互间竟没啥明显不同,既看不出穷富尊卑,也分不出善恶好坏,只有长些短些胖点瘦点的差别了。她有意无意地观察过各种女人的胸部臀部,有意无意地相互比较。当然只限于女人之间。绫云长到如今,从未见过真正一丝不挂的成年男人。只在当年陪母亲住院时,见过一副贴在墙上的男人全裸画像——那是一张针灸穴位示意图……想到这些,姑娘往往脸色泛红,稍有走神,客人便有意见了。而越是上年纪的客人,意见越提得尖刻。
“喂,你这丫头,怎么走神了?想男朋友?”一位忒爱挑剔的老女人这样批评绫云。随即又笑了,“我这腰,椎间盘突出,腿也有病,老寒腿,你给我用力些按摩……嗯,好舒服!”
这女人年近花甲,鬓发斑白,却红光满面神采矍铄,周身皮肤光洁白净。看得出,年轻时漂亮着哩。她是这儿的常客。老女人跟老板娘刘姐很熟悉,每次来刘姐总先跟她聊几句,然后挑选精明强干的搓澡工,并特别叮嘱:“给董姨服好务。”老女人进浴室,她的被称作妞妞的爱犬便独自在浴城门外安静等候。董姨爱嘟嘟囔囔,横挑鼻子竖挑眼,人躺在板床上也唠叨个没完。浴城里认识她的女工大都敬而远之,害怕被刘姐点上名。绫云初来时,同来的外地人李嫂曾被派给董姨搓澡,三十大几的女人,竟被董姨数落得哭出来,幸好绫云在场,忙接替下李嫂,一阵好言劝慰和舒适给力的搓摩,董姨的火气方才平息。从此,刘姐内定董姨专由绫云负责接待。绫云欣然答应:谁都一样嘛,无非多出点力,让客人满意就是。
这会儿,被称作董姨的老女人微启双眼,打量绫云:“你,还是个姑娘吧?”
绫云点点头,一边搓摩她的颈肩和胳膊。
“我是说真正的……黄花闺女?还没让男人沾过边?”
绫云微红着脸用力点头,又开始搓揉那厚实的胸脯和一对尚有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