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被惯性直接扔到了后座,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车顶上的装饰物上,不过,也正是这一撞,让这个碧眼的美少年恍然大悟:没有参加过“一百鹰”训练的人理所当然地会觉得新修的路比较安全好走,但是通过训练的人则不会这么选择——因为路太新,自己不熟悉路的走向和周围的地形;千刃是个白毛,一定会……
通讯设施里不时传来司徒忆谷的声音:“艾伦,别一个人去!”
艾伦微启薄唇:“我先去,十八组跟过来,二十二和六十八坚守原地,时刻注意据点情况和白毛的动向,保持外向队形。”这里的“外向队形”便是两辆车尾尾相对,车头冲外,两车各有两人观察左右前后动向,一人注意上方和车下,第四名队员注意计算机的监视动向。艾伦之所以选择这个队形不是没有道理的,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负责监视上方和车下,但是一个不注意,让敌人在车下安了炸弹,多亏克劳德在计算机中发现异常,才没有酿成惨剧!
“二号据点有两名可疑人物!”一直紧盯屏幕的司徒忆谷高声喊道。
艾伦一脚油门踩到底!
“千刃出现了!”突然,迪拉皱着眉说。
艾伦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瞄了一眼指针已经无法偏转的转速表,没有任何表情。
他这张扑克脸也只有克劳德能读懂了——这分明是在说,我会保护白毛的!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克劳德拿起身边的M4,看了一眼子弹和保险,然后放到副驾驶座上。
“千刃走出监控范围了!”迪拉的烟就呆呆地叼在嘴里,也来不及弹一下烟灰,“那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也走出监控范围了。”
“你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克劳德看着导航,边说边给手枪上膛。
“吱——”一声急刹车,艾伦的车横着漂移到路中间,他拿着枪冲下车,躲在车后窥视着周围的环境。
一片寂静,除了桥下的流水声和偶尔飞过鸟儿的低啼,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咯吱”,树枝断裂的声音在这个死一样的夜晚宣告着有人来了!克劳德侧出半边身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神秘来客——居然是慕容千刃!她身上沾着血,手里拿着一片湿巾,来回使劲地摩擦着。
艾伦看着克劳德,比了一个手势——“只有白毛一个人”?在一百鹰这个小集体里,白毛有自己的手势:大拇指、中指和小指攥在一起,竖起食指和无名指。
克劳德点点头,也被弄的一头雾水。
艾伦脸上倒是掩饰得很好,即使很惊讶,但是还是不着痕迹。他起身,提溜着枪走进千刃。
千刃倒也不认生——她看到了艾伦耳朵上的耳环:一只老鹰。在接新人的时候,新人组的组长和负责纳新的联系人都会佩戴一个能够被认出来的标志,但是是什么则是临时决定,临时通知的。今天赵北发给千刃的短信上写着:“Even?Angel?Gives?Evil?Lives(即使天使也会为邪恶献上祭品)。”首字母拼起来正是“eagle(老鹰)”。
“前辈。”慕容千刃问好。
艾伦点点头,左右看了一下,在一个安全距离停下来问:“怎么回事?我们看到两个人和你在一起。”
“解决了。”慕容千刃笑笑,看到又有人从车里走出,又说:“前辈好。”
克劳德点点头问:“怎么解决的?”
千刃指了指身上的血:“那两个人是抢劫的,带了砍刀,不过出门时家父给了我一把枪。”
艾伦招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看着克劳德说:“善后的事情交给你了!。”
克劳德会意地眨眨眼:“六十八组留下来陪我吧!”他边说,艾伦边给蒋辛俊发信息拜托他帮忙。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坐到车上,艾伦很官方的用中国话说,吐字清晰,丝毫听不出是个歪果仁。
慕容千刃脱下沾了血的外套,拍拍上面的土说:“前辈,初次见面,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听到慕容千刃的这番话,艾伦停下了手上正准备要发动车的动作,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克劳德在远方看得新奇——以前和艾伦接新人的时候,艾伦向来一上车就赶紧返回基地,绝不在途中停留,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上车三分钟了……难不成车坏了?
克劳德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
车里,艾伦就那么盯着慕容千刃,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慕容千刃因为今天姐姐就可以回家,心情大好,完全不在意或者没有注意到艾伦正看着自己。
他直起身子,看着完全无视他的千刃,眼底里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一个白毛口气也这么傲慢?有多少本事?有几条命?像她这么狂妄,恐怕还没有熬过雏鹰训练就死了吧?
克劳德在外面看着,夜色太深,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他随时都处在准备参战的状态,手一直都在手枪上放着——这个慕容千刃应该不会是UWP的间谍吧?
六十八组正在赶来的路上,十八组听到命令有变,中途回去了。
艾伦冷冷地说:“白毛,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虽然不知道白毛什么意思,不过光靠猜也能猜出几分,但是千刃从不多问,她知道自己是个新人,听命令就好。结果刚转过去,艾伦就用手指挑起她的脸说:“和你姐姐还真是一点都不像,真是不讨人喜欢!”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自带低音炮效果的嗓音里却带着浓浓的不满。
慕容千刃好奇地问:“前辈,那姐姐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啊?”对于姐姐的所有事情,千刃都是一万个好奇。
艾伦边发车边说:“她当时可是很安静地跟着我而已,不像你,说话没大没小。”慕容千刃不知道艾伦语气的变化,但是艾伦自己发现了。他刚才说话时居然带着宠溺和温柔——或许是很久没有带过新人,艾伦觉得自己的第四组像是猛然间来了一个小孩,自己则是临时照顾她的奶爸。
千刃听到姐姐的过去,立马双眼放光:“前辈,你就给我讲讲嘛!”脸上还挂着彩的小女生瞬时间就忘了自己的狼狈,等着听故事。
“先把安全带系上。”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等着喂糖的小孩,艾伦叹了口气——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第四组补一个小孩是要闹哪样?我是照顾孩子还是出任务?
连“嗯”两声之后,千刃低头系安全带,突然,艾伦一个急刹车,她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汽车手套箱上。
“阿——”千刃揉揉头,“前辈!”
艾伦看看她,没有解释:这里是第四据点,他得下车把安装在路口的监视器卸载下来。
等艾伦上车之,他们又上路时,慕容千刃大声抱怨:“前辈,女孩子是用花也不能打的,你居然用手套箱打我!”
艾伦都懒得理她,看着她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不可思议地说:“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爱你的姐姐死了,你既然还能乐得这么开心?”
“哎?”慕容千刃一愣,继而一把抓住艾伦的衣领说,“你说什么?你说谁姐姐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