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丽突然飞起一腿,踢向戴森华,戴森华向后一闪,躲了过去。段丽趁机左手一甩,一把匕首飞向戴森华的咽喉。戴森华猛地一侧身,匕首划伤了他的胳膊。
段丽挣扎着使劲一翻身,纵身跳入后面的河水中。
“******!”戴森华拎起冲锋枪,冲到河边,河水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他端起冲锋枪,朝段丽跃入水中的方位猛烈扫射,激起一阵浪花。
戴森华看了看左右,走到树林旁,发动一辆隐藏好的摩托车,离开。
此时,罗义一行已经来到了基地外。在厂房的大门附近,罗义吴远、彭明年等突击队员悄悄趴下。昏暗的灯光下,几个日军哨兵正在院门口站岗。
罗义看了看时间,一挥手:“开始行动!”
众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兵分几路,悄无声息地向日军岗哨摸去。不过瞬间的工夫,几个日军哨兵同时被悄无声息地干掉。
罗义用手语传达命令,带着特战麒麟堂的兄弟们迅速向厂房大门推进。
郑亮用撬杠猛地敲开大铁门。彭明年和吴远快速向两边拉开铁门。罗义、吴远、彭明年带着突击麒麟堂的兄弟们呈战斗队形,迅猛地冲进厂房!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偌大的工厂厂房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麒麟堂的兄弟们又散开四下搜索厂房边上的几个房间,仍是空的!
正当大家莫名其妙之时,罗义猛地抬头:“我们中计了!快撤!快!快!”他说着,带着众人回头向厂房外冲去。
刚冲出厂房,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留在院门口附近警戒的几个军统特工被炸飞。工厂几百米外,几个制高点上探照灯同时打开,瞬间,不同方向射来的灯光将整个工厂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埋伏的日军从远处几个房顶上架起重机枪,开始向罗义等人猛烈扫射,一时间弹雨纷飞,将罗义等人压在院子里,动弹不得。
罗义等人起身,拼命用冲锋枪向远处的日军重机枪射击,水生趁着这机会,向旁边一跃,躲在一堵墙后,端起步枪,瞄准日军的重机枪手,连放数枪,将日军重机枪手击毙。
在罗义的带领下,众人起身向门口猛冲出去。
几股日军已经从不同的方向出现,四下里朝特战队围了上来。特战队员朝蜂拥而上的日军投出手榴弹幕。剧烈爆炸声中,十几个日军倒地。
特战麒麟堂的兄弟们冲出院墙,和院子外面围上来的更多日军混战在一起。
一场激烈的混战之后,罗义带着仅剩下的十来名特战队员退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他们沿着小路继续突围。
已经陆续有人没有子弹了。日军还在从四下里围上,眼见特战麒麟堂的兄弟们就要陷入危机,正在这时,一辆卡车风驰电掣般地从外围冲了进来。
段丽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用枪不断地射击。日军防备不及,纷纷被击毙。卡车从日军背后冲过,停在罗义、吴远附近。
段丽大喊:“快!上车!”
罗义、吴远、彭明年大喜,率领特战麒麟堂的兄弟们迅速登上卡车。
彭明年大喊一声:“你们开车!我掩护!”
吴远和罗义登上驾驶舱。彭明年、郑亮等人爬到卡车后面。彭明年从卡车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一挺捷克轻机枪,对着日军猛烈开火。
“阿远……我……我来晚了……”段丽身上都是血和水。
吴远一惊:“你受伤了?”
“阿远……戴森华……戴森华是叛徒……是南京汪伪方面的——通知田静转移——”段丽说完,晕了过去。
“吴远,你照顾好段丽,我来开车!”
吴远点了点头,抱起段丽,为段丽包扎,止血。
罗义发动汽车,猛地向日军冲去!
卡车横冲直撞,日军纷纷躲避。
卡车后面,彭明年等人也不断地朝日军猛烈射击,并扔出手榴弹。日军纷纷被击倒,剩下的也纷纷躲避。
卡车终于冲出日军的包围圈。
夜晚的街道上,几辆日军摩托车拉着警报风驰电掣而过。
日军过后,街道恢复了安静。
吴远背着昏迷的段丽,在罗义、彭明年等几名特战队员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走近一处房子。
吴远问道:“这里安全吗?”
罗义说:“这是我们八路军的秘密联络站,戴森华不知道这里,暂时应该安全!”
“段丽伤得这么重,怎么办?”
“联络站里有急救的药品!我和乔雅都会急救!我们先赶快替她处理伤口,再想办法!”
说着,到了房子跟前。罗义上去敲了三下门。门打开,开门的正是乔雅,两人看着众人的样子都是一惊。
来不及说什么,吴远背着段丽快速走进房间,把她放在一张床上。
“急救箱!快!”
罗义话音未落,乔雅已经搬来急救箱。罗义揭开段丽伤口处的衣服,吴远一看那伤口,忍不住红了眼睛,伤口惨不忍睹,鲜血还在一个劲地往外流。
段丽已经昏了过去。吴远握着她的手:“段丽!你醒醒!你醒醒!千万别睡!我是阿远!”
段丽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吴远,艰难地笑了笑。
乔雅说:“罗义!快帮我给她止血!你们先出去!快!”
吴远、彭明年等人只得先走出房间。他们坐在楼道里,焦急地等候。吴远不时地回头看向关闭的房门。
突然,门打开,罗义低着头走了出来。
吴远、彭明年立刻站了起来。吴远急切地问:“段丽呢?她怎么样了?”
罗义沉着脸,靠在一边,点上一支烟不说话。乔雅眼里流出眼泪,摇摇头说:“她想再见见你!”
吴远一下就冲进去,跪在段丽的床前,抓起她的手。
段丽脸色苍白地看着他:“阿远——”
吴远心疼地说:“节省体力!别说话!”
段丽笑笑:“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同志,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吴远深情地看着段丽:“段丽,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喜欢你!”
段丽笑了笑:“可惜,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吴远哭了,他擦去了段丽脸上的污物和血迹。流着泪,俯下身去,轻轻亲吻了段丽的嘴唇。
段丽艰难地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吴远低下了头,任眼泪横流。
门口,罗义、彭明年等人默默地摘下了帽子。而此时,戴在高桥的安排下,已离开上海,去南京述职去了!
悲伤过后,大家开始分析这次行动。
这次行动损失很大。吴远的二十个手下,只剩下了三个人。
戴森华应该是把一切都卖给了日本人。罗义他们从一开始就中计了,他们所有的动向,都完全在高桥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说,高桥事先完全知道他们会去大河酒店偷他的保险箱,而他们一直在做戏而已。因为他知道,只有把罗义和全体队员都引到那个工厂里,他们才能有最大的把握将他们一举消灭!
接下来,他们要考虑的是,如果日本人开始搜捕他们,该怎么办?面对这个残酷而现实的问题,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罗义。
罗义想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他说:“我仔细看过从高桥保险箱里偷出的文件,那些文件并不是假的,所以我判断,高桥的秘密基地以前一定就在我们刚去过的工厂里!高桥一定是在我们去之前,将他的秘密基地搬走了!留下了一个空厂房引诱我们上钩!”他顿了顿,接着说:“高桥的秘密基地有很多设备,他要想在短时间内搬到别处是件很复杂的事情,难免会惊动外人,高桥不会这么做!所以我分析,高桥一定是在我们的袭击之前的两天,临时把实验室和设备搬走的!而且,可能离我们袭击过的地方,并不远!”
彭明年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就在工厂附近?”
“对,”罗义说,“日本人占领南京之前,那一带一直是工业区,附近有很多废弃的工厂,藏个秘密基地很容易,而且附近人烟稀少,不易被察觉!高桥这个老狐狸!我们杀他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