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翰儿,这个什么莓的就先不要送了。正里没吃过,肯定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你多带些野菜过去。”陈文良交待着儿子,本想连着这个好吃的果子一起带过去,可又一想,杜大叔年事高,岁数大,对这种新鲜东西接受能力差。倒不如等漫儿把酒酿出来,送去些酒来的好。
“小翠,捆上几捆野菜,让翰儿带着。”范氏喊着小翠,又对陈思翰说:“翰儿,快去快回,回来咱们就吃饭。今天娘给你们炒个野菜鸡蛋。”
陈思翰拎着四五捆野菜就出门了。陈思漫坐在小板凳上,又想了想刚才他们的对话,对陈文良问道:“爹,正里是谁呀?也是咱们村的吗?”
陈文良也没想女儿忘的东西这么多,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陈思漫旁边,说道:“正里,就是管咱们村的人,在村子里最有威望。他姓杜,大伙都叫他杜大叔。原先咱们村叫杜家村,村里的村民几乎都姓杜。后来天下不太平,战事连年,逃难的人也多,很多人逃到了这里。因着这里临着河,后来大伙都叫这儿为临河村了。”
“那咱家也是那时候逃难过来的吗?”陈思漫对这个家很是好奇。看着父母知书达理,怎么也不像村民,怎么就在这个偏远的村子一住就是十来年呢。
“是啊。”陈文良陷入回忆,虽已事隔十年,但想起来仍历历在目。“我和你娘都是从京城来的。你祖父家和外祖家都是京城里的大官。后来政局不稳,辞官告老还乡。那时你娘亲怀着你,我带着你娘和你大哥跟他们走散了。路过临河村,你娘生产,我们也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陈文良说的这些话,一半真,一半假。他们的确是从京城来的,可为什么逃出来,他始终不敢告诉儿女们,就连陈思翰都不知道真相。
晚饭前,陈思翰拎着小半坛酒回来了。范氏也给陈思漫找来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坛子,另给了她一个发了旧的油纸包。陈思漫打开一块,两块红糖,但都已经硬的像石头,估计放的有些年头了。
天说黑就黑。吃饭的时候天空还还泛着灰呢,吃完饭,天就彻底黑了下来。村里的人起的早,自然睡的也早。吃过饭,范氏哄着陈思安先睡了,陈思翰又去看了会儿书。而陈思漫、陈思柔和小翠忙着把今天挖来的野菜铺在一个木架子上晾着。
第二日,该去学堂的都去了学堂,家里只有陈思漫、范氏,陈思安和小翠。陈思漫本应也该去学堂,但昨晚她看了看陈思翰的书,之乎者也的,这些字认都认不全,更是读不通读不懂,干脆说要酿酒,就不去了。
陈思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清晨的空气带着湿湿的水气,六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墙角的迎春花谢的差不多了,而桃花却开的正旺。乡村的田园气息让人神清气爽,不远处的鸡鸣狗叫声更是加重了乡村的味道。
看了看手里的红糖块,陈思漫找来一块大石头,隔着油纸使劲敲了起来。
“二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小翠闻声出来看,看到陈思漫在敲着红糖块。“您是要把这红糖敲碎了吗?”小翠也知道,这红糖块不敲碎了怕是没法用。
“是呀,敲碎了就能用了。小翠,你帮我把蓝莓洗洗,再晾干,不能有一点儿水。”陈思漫顿了顿,又说:“别都洗了,洗出来两磅就行。”
“啊?两磅?两磅是多少?”小翠开始糊涂了,这二小姐说的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
陈思漫一愣,后也反应过来了,忙改口:“是两斤,两斤。我刚才嘴瓢了。快去快去,再不去干不了了。”
“这个也能说嘴瓢了。”小翠嘟囔着离开了,去忙活二小姐交待下来的事情。
陈思漫这一个后悔。这神经一放松,说话就跑回去了。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红糖敲好了,陈思漫又忙着用昨天陈思翰带回来的酒给坛子里面擦了一遍,算是消消毒。小翠晾好了蓝莓也被范氏叫去了照看陈思安。离交活儿的日子越来越近,范氏要忙着绣花。
晌午的太阳很是温暖,陈思漫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想着要是能有个海滩,再穿上比基尼趴在沙滩上晒会儿太阳就更美了。再一想,这种可能更也不会有了,且不说能不能有海滩,就这比基尼她这辈子也别想再穿了,瞧瞧这年朝代男女都这么保守的样子就知道。
一会儿的功夫,蓝莓就晾好了。陈思漫拿来消毒好的坛子,一层红糖一层蓝莓,很是认真的摆放着。由于红糖有限,本就不大的坛子,还没装满,红糖就快没了。陈思漫倒了些酒进去,又把最后一点儿红糖铺在坛子的最上层,让下面的蓝莓与空气隔绝,最后盖上坛子的盖子,搬到屋里一背阴处。
虽没酿多少,但却让陈思漫很是上心,两三天就去看看,偶尔给盖子掀开一小缝,让里面发酵后产生的气体释放出一些。剩下没用过的蓝莓她也和小翠铺在了木架上,家人每天也都吃些。
转眼七八天过去了。晚上,陈思漫把她的酒坛子抱了出来。“爹,娘,你们来尝尝看,我酿的怎么样?”
“我也要喝。”陈思安听二姐抱出来好东西,吵着也要喝。
“你个小家伙,别添乱了。小心喝醉了,大灰狼给你叼走!”看着可爱的陈思安,陈思漫用手捏捏他那没什么肉的小脸,笑着打趣道。
陈思安一听大灰狼要给自己叼走,一下蔫儿了。“漫儿,你就别吓唬你弟弟了。”来来,都坐下吧,咱们一边吃饭一边尝尝漫儿的果子酒。”范氏招呼着大家坐下吃饭。
陈思漫用杯子给范氏、陈文良和陈思翰各倒了一点儿,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点儿。小朋友不宜饮酒,自己这个三妹,还是不要给她喝了。其他陈思漫忽略了,自己也才十一岁。
久违的醇香,甜中带着微酸,蓝莓的香气顺的喉咙直冲心田。
“这味道。真是不错!”先发表评论的是范氏。“以前在京城我喝过宫里的果子酒。这宫里的果子酒都不及我们漫儿酿的这个什么梅子酒。”
陈思漫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娘,您以前进过皇宫呀!”陈思漫在中国读书的时候,知道皇宫是古代最高领导人的家。别说古代,就是现代,那个地方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去的地方。不像白宫,那就是一景点,随便的客来客往。
“我和你娘都去过。”陈文良接了话,回始回忆他们年轻时的过往,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表情。“那年宫里办宫宴,你祖父家和外祖家都要求进宫赴宴。就是那时,我和你娘认识的。”
这下陈思漫更是崇拜这对爹娘了。什么情况呀!都去了!那自己这爷爷和外公,是不是很大的官呀?
“果子酒可不是平民百姓能喝的东西。”范氏接着说道,“咱们景明国以耕种为主,却鲜少有村民去种果树的。果树载种时间长,除了宫里的贵人和官家的小姐们,百姓也不吃水果,所以就没人种了。宫里的果子酒是有专门的酿酒师傅做,用的果子是李子,也是进贡的。”
“那百姓都喝什么酒呀?”陈思漫对这个朝代真是一点儿不知道,别说这个朝代,就是整个中国古代都不了解。当她知道这个朝代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存在的的时候,她是更抓狂。
“有钱家的百姓就喝米酒,就是用高粱酿的。不过听说几斤的高粱也只能酿出不多的酒来。所以平常人家喝酒的少,太费粮食。”陈文良接着回答。
陈思漫一听用水果酿的酒在这儿这么稀罕,心里到是激动的不行,心想:这刚一蓝莓酒。昨儿上山的时候看到有好些苹果树,等秋天摘些苹果就可以做applecidre(苹果西打)了。现在这一小坛子酒虽说不多,不过应该能卖些钱吧?
“爹,您这么有见识,您给看看,这些蓝莓酒,能卖多少钱呀?陈思漫很想知道,做这个到底赚不赚钱,又能赚多少。
“我想想。”陈文良顿了顿,很认真的回答道:“你这些,滤去底下的那些梅子,剩下的不足一斤,刚才我们又都喝了些。剩下这些估计最多二两银子。还得看有没有人买。”陈文良很客观的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