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我比老婆大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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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幸酸的回忆

陆大林把王雪芳三姐妹送到厂里后,就在附近找工作,刚好一家台资企业在招数控车床操作员,陆大林学过一段时间的数控车床,编程磨刀都会,所以顺利通过了面试。

接下来的日子,四人就是机械般的上班下班,真是“披星戴月上班去,万家灯火把家还!”不过陆大林和三姐们的关系也好了很多,两个妹妹嘴巴很甜,每天把陆大林‘林哥哥,林哥哥’地喊。陆大林这个“林哥哥”可不好做,三姐们年龄小,没有社会经验,头脑简单,还爱玩!有时候下班回家吃过晚饭后就要出去玩,天都黑了,陆大林也不放心,一边给三姐们提醒:别轻易相信人;晚上少出门;注意安全,可她们就是不听。一边还得陪着去。

小雨不耐烦说:

“哥,你人不错,就是有时候像个唐僧似的爱唠叨,社会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可怕呀,照你这么说,晚上大家都不出门了?”

陆大林说:

“我这是给你们提个醒,是为你们安全着想,社会本来就复杂,别老是自以为是,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向你们家里交代啊!”

“说得那么大义凛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不是想出来陪我姐,谁不知道啊!”

陆大林听小雨这么说,居然说不了什么,就像播放中的磁带突然停掉,没声了。

王雪芳听到小雨这么说,又气又有点尴尬,小雨就是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同样也不能说她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被拉进小雨的话里去。不过从这以后,四人去哪里都分成了两小队,小雨和小雪一组,陆大林和王雪芳一起!

每每放假,四人就逛逛附近的大街小巷,比如朝天门,观音桥,解放碑,如果放个一两天或者更长,陆大林就带她们去远一点的风景区玩,比如白帝城,巫山都是蛮好玩的,这次,放五一节,四人来看大足佛像。

小雪不太爱说话,这一路大家说说笑笑,但她只是附和着。小雪其实说话蛮有意思的,她一说话,绝对是有道理的,特别是她说话时候,特淡定,不管什么事,都是不慌不忙不快不慢的说完,所以很多时候,她不经意的一句话,把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陆大林很好奇小雪怎么会有这种性格,于是就问王雪芳:

“小雪这么老实,从小就这样吗?”

“小雪才不老实呢,把你也蒙了吧!”

“把我蒙了?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说你别看她不爱说话,老实巴交的样子就觉得她老实,其实啊,她是我们三姐妹里最不老实的!”

“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王雪芳看了看前面嘻闹的两个妹妹,笑了笑说:

“小的时候啊,人人都说小雪听话,老实,我爸也是觉得小雪老实,怕她受委屈,所以也很顾她,吃什么穿什么都要想到小雪,其实吧小雪不是老实,是聪明,小的时候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孩子又多,都在长身体,锅里煮一大锅面条,放些白菜土豆混着,放点盐就吃,几下就吃光了,还饿得快。没办法,饿了就去偷屋里的东西吃,要是被爸妈看到,都要挨打的。小雪每次不去偷,她躲在旁边偷看,要是有谁去偷了,她就会跑出来要,不给她就会去告状,万一被大人发现了,也和自己无关。

有次我们姐妹过家家,不小心把一瓶水倒在了装谷子的仓里,这谷子是爸妈好不容易晒干的,那个时候粮食就是我们家最贵重的东西了,妈妈知道后,拿起竹竿就打我们,我和小雨被打得很疼都没哭出来,可是小雪躲在一旁,妈打都没打她呢就哭成了泪人,更可气的是,等妈走后,她居然破涕为笑。你现在还说她老实吗?”

陆大林叹了叹气,说:

“没想到你们小时候那么艰苦啊,真是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我们家能熬过来就是靠父母的勤奋和努力!”

“是啊,叔叔阿姨太辛苦了,六个子女,健健康康的抚养成人,哪怕我们这一代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人想都不敢想,何况在上一代!”

不知不觉四人走到了一座石桥上,小雪和小雨在一旁用手机互相拍着像,王雪芳站在桥上,反手握住栏杆,背靠在栏杆上继续说道:

“虽然有的时候我想起我小时候受的苦和冷落,就有点恨她们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子女,只有我一个多好,家庭也不至于这么难过!可是想想父母这些年来的劳累酸苦,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也许你的父母也有苦衷吧,做父母的哪里不希望自己儿女好过呢!”

“你说的是,我妈告诉我,她当年和我爸结婚,家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聘礼都没有,后来爸去银行贷了三百块钱,一半给妈做新衣服,一半留着办婚礼,结婚那天新房都是临时整理出来一间!”

“你爸没房子吗?他的父母也应该有啊!”

“我爸在家排第八,还没成年就出去打工了,等我爸回来结婚时,家里的房子和土地本来就不多,因为我爷爷那一代又是七个子女,我爸那代又是九个儿女,这样分下来,能分的都分了,家里那一间厢房,四个叔都在里面结的婚,我爸也不例外,所以结婚之后家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奶奶对妈也不好,连油都不肯借点给她,两口子在家无法生活,下面还有个幺叔,于是爸就带着妈外出务工了!”

王雪芳声音有点大,陆大林走上去,也反手握住栏杆,背靠在桥上,只是一只手握住了王雪芳的手,王雪芳的手自然反应的退缩了一下,声音也小了很多,继续说:

“爸妈外出务工就是好几年,连我们三姐妹都是在外面生的,妈说,生我的时候是冬天,屋外飘着雪,很大,爸就把我取名‘雪芳’,相隔一年,小雨就出世了,之后又隔一年,小雪就出世了,所以我们三姐妹年龄相差不大!虽然这样,可我都顶得上家里一个大人了,刚懂事就开始照顾比我小的妹妹,几年不间断,一直到现在,她们长大了,我又得下地干活,帮忙做家务,所以这些妹妹弟弟,不管脾气怎么怪,都还是比较听我的话!”

王雪芳说完,叹了叹气,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着陆大林说: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不会,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会好很多,我可以做你的聆听者,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啊,我绝对保密!”

“这可是你说的,泄密是小狗!”

陆大林想:我写这些算不算泄密呢?如果算,自己会不会变成小狗?那如果不算呢,那就让更多的人来聆听我们这段刻骨心酸的婚姻吧!